送到驛站來,順便給慕容薇和楚朝暉請安。梅子、西瓜、蟠桃和葡萄等物,都是新鮮採摘,裝在籃子裡拿剛打上來的井水涪著,暑熱的天氣裡,一望便是生津止渴的好東西。
太守夫人穿著件鴉青色繡燈籠紋的薄杭綢帔子,露出裡頭雪白的中衣立領,白玉琵琶扣嚴絲合縫。青絲半白的長髮挽了只低髻,髻上只簪著枝景泰藍髮釵。
那髮釵是烤藍的工藝,到還精緻,只是燒成的富貴長生紋脈絡淺淺,並不是如今時興的花樣。一支過時的髮釵插在太守夫人簪上,便顯得有些寒酸。
想來這吳太守兩袖清風,太守夫人的日子便有些捉肘見襟了。慕容薇的目光從她髮髻上掠開,謝了對方的好意,便與眾人一起聚在楚朝暉的正廳裡享用瓜果。
掛念著留在船上的羅蒹葭,慕容薇不好探問,便命裝幾個果盤送去船上。與夏鈺之說道:“天氣悶熱,大約還有雷雨。光復先生留在船上不肯下來,便將這新鮮果子送去嚐嚐,叫船上的丫頭們也吃個新鮮。”
向夏鈺之使個眼色,夏鈺之曉得她牽掛羅蒹葭,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便吩咐人去盛些瓜果,準備親自送到船上。
蘇暮寒自告奮勇隨行,自然少不了再與蘇光復暗地裡嘮叨幾句。
提起羅嬤嬤總是壞他大事,蘇暮寒向蘇光復拿手比做下刀的姿勢,俊秀的臉上滿是戾氣。他狠狠說道:“此人留不得,屢屢壞事。公主身旁有她相助,總是不能真心為我所用。”
蘇光復眼中也有絲陰翳,算著日子飛去皇城的信鴿早該回程,他已然多等了一日,依舊沒有動靜。
聽聞本已說動了楚朝暉,攛掇慕容薇同意蘇暮寒去邊城,又堪堪毀在一個奴婢手裡,蘇光復心火陡起,恨得咬牙切齒。
因是信鴿遲遲未歸,不曉得皇城之行是否順利,此時靜不下心來對付羅嬤嬤。蘇光復寬慰蘇暮寒道:“待那周氏二老的事一了,我們回了皇城,即刻便吩咐宮裡人下手。即是敗事之人,自然容不得她苟活。”
生怕信鴿被人截留,蘇暮寒也不勉添了擔心,遲疑道:“先生再些人回去看看,千萬不能橫生枝節。這當口再出什麼事,便是打草驚蛇。”
兩人迅速交換著意見,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那邊夏鈺之已然將瓜果送到羅蒹葭與紫陌手上,轉達了慕容薇的關心,便催著蘇暮寒回去。
蘇光復送了蘇暮寒出來,溫良純善的笑著,拱手與夏鈺之打招唿。
羽扇在手,頭戴綸巾,步履從容,蘇光復一儒雅的文人模樣,頗有些孔明先生的味道。夏鈺之客氣地還了禮,尊稱了句先生。
彼此道過辛苦,三人又隨口聊起了太湖上的龍舟,顯得極是和睦。
近來夏鈺之總有意無意遠著蘇暮寒,蘇光復想從眼前這年輕人眼中尋些答案,不想幾番對答之間,對方卻是坦坦蕩湯,沒有一絲疏漏。
早聞每年的五月初五,由當地官府承辦的太湖龍舟大賽十分熱鬧。
聽得蘇光復交口稱讚,夏鈺之亦怕自己總遠著蘇暮寒到惹他忌憚,便接著蘇光復的話音,攛掇了蘇暮寒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說給那吳太守,也下場去試試身手如何?”
蘇暮寒也是少年心性,有心一爭高下。他拍掌應道:“百舸爭流,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與三哥也趁趁熱鬧。”
好一個狹路相逢,夏鈺之暗道可不就是說得各自回皇城的兩路人馬,單看誰技高一籌,更能搶些先機罷了。
兩人辭了蘇光復,回去便求得楚朝暉同意,要下場去參加今年的龍舟大賽。怕安排不及,立時便給吳太守傳了口信,要他先行安排。
只剩兩日的功夫,參賽的八支龍舟已經塗完最後一層彩繪,只等著初五那日掛上紅綢點了龍睛便能下湖,世子與金吾衛的副使卻忽然開口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