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與古方略有不同,難不成是自己配的香方?”
差之毫釐的香方,在高手眼裡便值不得推敲。慕容薇本是擬的古方,卻輸在手藝不精,制不出真正的的百濯香,才加了些玫瑰精油取它中正平和的香氣。
羅蒹葭說的含蓄,其實是提醒這香方不純。慕容薇眼眸驀然一亮,極有興趣地問道:“聽你這話,竟是制香的高手?”
“母親曾留幾個香方,往常在家偶爾制過幾次,哪敢當高手二字”,想起亡母,羅蒹葭又是雙眸如霧。她靦腆地笑著,繼續往下說道:“家境貧寒,香料難配,到是不曾制過此香,只在古書上看過。”
聞香辨氣,香料與藥材都是一樣的道理。羅蒹葭隨著亡母浸淫此技十年,能從淡淡的香氣裡就辨出此方與古方的不同,亦是當之無愧的行家。
慶幸自己撿到了寶貝,慕容薇興奮得眉眼燦燦:“我有些香灰,已然存了些時候,卻辨不清裡頭另摻著什麼東西,不知你能否分辨出是哪些香料製成?”
積攢的香灰,又存了些時候,羅蒹葭咀嚼著慕容薇話裡的意思,不敢輕易開口。她斟酌著說道:“蒹葭勉力一試,或可分辨**也未可知。”
話說的含蓄,自謙裡已有**分的能力,若與溫婉合作,那壽康宮內香灰的秘密便會揭開。
非是自己對白嬤嬤有芥蒂,實在是壽康宮內香氣氤氳,無端便令人添些萎靡。慕容薇即盼著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又有些害怕揭開真相的後果。
白嬤嬤陪在皇祖母身邊數十年,是皇祖母的左膀右臂,連母后尚且尊她一聲嬤嬤。若是連她都無法相信,那皇祖母渾渾噩噩的七年裡,白嬤嬤在壽康宮內能攪動多大的風雲?又是意欲何為?
慕容薇有些不敢往深裡去想,只希望那些香灰不過是自己小題大做,依舊對羅蒹葭添了由衷的謝意。
從羅蒹葭那裡出來,夜已深沉,遠遠近近的燈籠亮起,與天上繁星相映,越發天水一線的浩渺。
以為山重水複,往往不經意間便就柳暗花明。那一小簇被白嬤嬤隱瞞的香灰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待她回京後便可真相大白。
真相愈來愈近,心情反而忐忑。想起壽康宮積年的香氣,白嬤嬤那張安靜慈祥的臉,還有她一直對皇祖母的照顧,慕容薇心上依舊有塊重石推不開。
好訊息與壞訊息交織,一時無法入睡。慕容薇瞧著姨母船上燈火漸暗,知是姨母已經安歇,便想尋溫婉說話。
體諒溫婉的心情,慕容薇明白她一定急於獲知她祖父一家的安康。袖裡收著肖洛辰今日傳回的信件,慕容薇便要流蘇去姨母船上走一趟。
“去瞧瞧姨母可曾睡下?若是睡了便問婉姐姐是否得閒,便說月近湖清,借她琴音一縷,請她攜著琴過來坐坐,”慕容薇邊摘著那對碧玉桐葉耳墜,便吩咐著流蘇。
回京之後,大約風雲變換,每個人都不復往日的心情。既是睡不著,慕容薇便偶爾有小小的放縱,想在月下戲一戲太湖溫軟纏綿的水。
流蘇最不耐慕容薇這等夜半三更的隨意行事,偏是無力阻止,只好彎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福身應諾。她隨手從架上取了一盞繪著**長春的絹紗六面宮燈,點亮了燈芯,領命而去。
夏風涼爽,吹動流蘇身上鵝黃交領蜀絲的宮裙,背影越發飄逸婀娜。
不再腰繫綠絲帶,而是換了根深赭色繡著千瓣黃金菊的寬幅腰帶,流蘇便如舞動的霞影,嫋娜的身影如刺,扎得慕容薇眼睛生疼。
一雙伶俐的巧手,卻不是次次用在正確的地方,偏偏願意投機。宮人的成衣都由尚功局依著舊例製作,也是上等的杭綢與絲緞。
流蘇偏嫌料子不好,仗著自己往日的縱容,每一季都私自添了衣料,另請尚宮局縫些新衣。又自己略做改動,將那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