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驚,連手腳都拔涼一片。
只怕被人瞧出,如意快步走過,不敢直接上前去問。卻往前走了幾步,進了路旁一家吃米豆腐的鋪面搭起的棚子底下。
瞅著臨座有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如意便裝做不常進京,悄悄問道:“請問這位婆婆,那一家的府前怎得掛著雪白的燈籠,莫非為著昨天上元節,京裡還有這般的習慣?”
那婆婆剛剛放下湯匙,正拿著青布帕子擦拭嘴角,瞧著如意長得乖巧,嘴巴又甜,嘆了一口氣道:“你原不知道,那一處宅子是安國王府。自打去年臘月裡安國王爺賓了天,前幾日一位側妃娘娘又染了天花,這是剛剛過世。”
一股冷氣襲上心頭,如意越發坐不住,她牙齒打著顫,急急問道:“不知是哪位側妃娘娘過世?”
“高門貴戶裡頭的事,老婆子哪裡曉得?安國王府裡統共兩位側妃,自然是其中的一位”,老婆子說不明白,搖搖頭嘆口氣,在桌上擱下兩文米豆腐錢,便拿起擱在旁邊的雨傘離開。
杜側妃送自己出府時,分明有著交待後事的嫌疑,對自己半吐半露。府裡又這般無巧不巧,偏偏有人染了天花。如意心急如焚,也要了一碗米豆腐,拿湯匙撥拉著想辦法。
想著杜側妃曾說,這府裡自己是回不去了。若杜側妃真有意外,自己出府便是死路一條。如意絞盡腦汁,想不出法子,唯有再轉到前門,想看看可有法子打探訊息。
側妃到底只是個侍妾,算不得正經主子。安國王府的正門連白燈籠也未懸掛,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輛馬車停在旁邊,不曉得是哪個府上的女眷前來弔唁。
轉了一圈,再來到角門。角門更加僻靜,除去偶爾有奴僕們拿著對牌出入,更沒有一絲音訊。
第三百五十章 打探
眼看天色將晚,如意還是打探不到資訊,又不甘心白白走這一趟。
正焦急間,如意驀然想起北大橋下那位於婆婆的客棧。
自打於婆婆無意間收留過羅訥言兄妹,當日嘉認亭主千里尋兄的故事被排成小戲渲染,於婆婆這處客棧便有了名聲,南來北往的人都願意來此處落腳。
於婆婆賺得盤滿缽滿,如今早將客棧翻修。二樓裡有個飯廳,還搭了個小戲臺,專供人說書唱戲,嗑著瓜子嘮嗑。
人來人往的客多事雜,市井之家、三教九流裡總有些人顯得自己靈透,茶餘飯後聊起皇城間的佚事,說不定便能聽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將那籃子雞蛋一丟,如意僱了輛牛車,一路找到了北大橋邊。於婆婆二層樓的客棧在一眾底矮的平房間十分顯眼,瞧著無人注意,如意快步進了院子。
孤身女子住店,於婆婆最愛給人方便。如今客棧已然翻蓋,比從前又多了十餘個房間。於婆婆替如意挑了往裡的一間,又囑咐她洗了臉便到二樓的廳裡吃飯。
如意道了謝,匆匆擦把臉,便踏著院子一角的木梯,去了二樓的飯廳。
大戶千金不能拋頭露面,鄉間女子卻沒有那麼多講究。如意梳著兩支油光水滑的長鞭子,頭上包著塊紅底白花的頭巾,便似是最普通的鄉間女子。
她看似膽怯地低著頭,安安靜靜吃著桌上的面,耳朵卻警醒地豎起,留意著客人們三言兩語的閒談。
見如意只拿著筷子撥來撥去,顯然沒有食慾,於婆婆便端了一碗自己醃的泡菜,擱在她面前,關切地問了一句:“可是面吃得不慣?”
如意樂得於婆婆先來搭話,只紅著臉搖頭,靦腆道:“小女子不大出門,方才打從安國王府後門路過,見那一溜的白燈籠滲人。如今還有些害怕,吃不下飯。”
於婆婆唏噓道:“生老病死不過是人之常情,幾隻白燈籠便嚇得這樣,你如何敢一個人進皇城來賣東西?還沒見頭年臘月裡安國王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