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嚇住了,從此避而遠之,當然也沒有回頭。
付俊卓改掉了陪伴了多年的飛揚,找了一份工作,按部就班地上下班,他在陽臺上養了很多種多肉,滿滿地幾乎要擺滿半個陽臺。
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加班,就剩下這些多肉。
其實時間並不能治癒一個人的心裡的傷,多久都不能,就算所謂的治好,也只是表面,輕輕一壓,完好表皮內部,不知道潰爛成了什麼樣子。
表面上,付俊卓看起來是好了。
他不張揚了。
也不囂張了。
他已經好了。
但有時候早上睜眼,出現的還是兩年之前發生的種種,快樂的事,痛苦的事,想回到的時光和不想回憶的過往,交雜著傅審言的笑臉和冷漠。
他從最開始一臉眼淚地醒過來,崩潰地咬著被子哭到痙攣,問自己為什麼還不去死,到後來麻木地醒過來,不能呼吸,甚至不能動。
付俊卓甚至已經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對傅審言念念不忘,還是對兩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天道輪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很清楚。
人,都是有執唸的,一旦產生了執念,就容易畫地為牢。
走不出來,把自己困住,每晚靠安眠藥入睡,每天早上又被內心的煎熬喚醒。
付俊卓要瘋了。
無論犯過什麼樣的錯誤,這樣的懲罰,兩年,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的煎熬,已經夠了啊!
為什麼病好不了?一直在吃藥,為什麼控制不了?為什麼這種痛苦要緊緊地纏繞著自己?
為什麼?!
放過我吧!
放過我吧……
燈火通明的城市裡,居住的人那麼多。哪個角落,哪間房子,裡面發生著什麼樣的事,裡面的人是怎樣的心情,喜還是悲,是和愛的人相擁而眠,還是無助絕望深夜痛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面對,只有自己解決。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或許他人能幫你;但有些事情,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插手。
沒有人來救你,除了自救。
成功了,也就站起來了,失敗了,也就沒然後了。
漆黑的夜裡,幸福的人幸福著,痛苦的人痛苦著。
付俊卓想掙脫,但他掙不開,似乎還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就這樣好了。
好歹,還沒死。
早上六點,滿眼血絲的人醒了過來,走到陽臺,坐上小板凳,看著滿陽臺的多肉,付俊卓忽然發現,他似乎已經有些想不起來傅審言的樣子了。
他有些頭痛,於是找來手機裡傅審言的照片來看。
最近他手機裡的照片,除了多肉還是多肉,翻了很久,才找到了傅審言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時候,付俊卓還是在一瞬間恍惚了一下‐‐分明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和笑容,分明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但是看著照片,付俊卓卻發現這個人已經如此遙遠而陌生。
他將手機鎖屏,閉上眼,想不出來。
於是再看,再關,再回想,還是不記得那個人的樣子。
無論他看多少遍,只要關掉手機螢幕,只要不是看著照片,都會想不起來。
已經……要記不起了啊。
付俊卓想了一個周,終於做出了決定,準備把手機裡傅審言的照片一張一張全部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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