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了那麼久,那麼多熱騰騰的飯菜,那麼多溫馨的時光,他還是像只養不熟的白眼狼一樣,說走就走。
愛是狗屁。
人是狗屎。
陳息青沒再說什麼,因為喉嚨已經哽得說不出話來,他似乎能聽到電話那頭付俊卓的聲音,不管是真的還是想像出來的,都與他無關了,他掐斷了電話,保全了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頹廢的人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臉陷在陰影裡,四周安靜得可怕。
如果生命的進度條能看得見,他的血槽已經快空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陳息青摁著額頭閉著眼睛,努力抵抗著那股突然衝上頭頂泰山級的難過。
他其實不是這種淡定的性子:安安靜靜地被綠,安安靜靜地接受分手,這都不是陳息青的作風,他想要和傅審言狠狠地打一架,狠狠地踹他幾腳然後再分手。
他從來都跟傅審言不是一類人,他不理性,他很感性,從前他愛笑愛鬧活潑的很,但是為了愛的人,他努力收起了自己的天性,努力改變自己的步調和頻率,努力去變得和傅審言合拍些。
為了和愛的人在一起,他狠得下心把自己的一切都改變;於是現在嘗到了帶了刺的惡果,卡在喉嚨裡,雖然努力吐出來了,喉嚨早已經是鮮血淋漓。
自己貼上去的啊,真是自作自受。
不能喊痛,不能喊苦。
陳息青行屍走肉般木然地站起身,去廚房做了碗茶泡飯端上桌。
小小一碗茶泡飯在燈光下冒著熱氣,陳息青一直覺得,飯菜的熱氣氤氳有種很溫暖的家的感覺,於是他坐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強迫著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
眼前不自覺地閃過傅審言和自己一起吃飯的畫面,陳息青迅速地逼自己再想像了一幅傅審言陪著付俊卓吃飯的畫面,狠狠地給自己心窩上來了一刀子,然後繼續安靜地吃飯。
其實人最愛的都是自己,趨利避害的本能都有。以前無論多愛這個人,只要這個人給了自己足夠的傷害,總有一天自己也會下意識地想要離開危害的源頭,不再想要見這個人。
陳息青的性格決定了他只會念別人的好,不怎麼會記別人的不好,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多想想傅審言的不好,逼自己儘快忘記傅審言。
說起來,陳息青其實也是個狠角色,從他以前能捨得為傅審言改變自己的一切就可以看出來,他捨得對自己下手。
於是從第二天還完鑰匙後,他再一次開始了對自己的痛下殺手。
他進了傅審言的微博,翻到了最最開始的那一條,那時候付俊卓總愛拿著傅審言的手機發一些兩個人一起活動的微博,後來兩個人分手後傅審言沒刪微博,也一直沒再用那個微博號。
上面記錄了很多他們的點點滴滴‐‐兩個人一起去旅遊,去過很多地方,而他和傅審言從來沒去過任何地方旅遊;兩個人一起泡溫泉,不止一次,同樣他和傅審言一次也沒去過;兩個人一起做飯,他和傅審言都是分開做飯的;兩個人一起去寵物店看寵物,看的是哈士奇和臘腸犬,而他想養寵物傅審言不樂意。
每張圖片上都是相握的兩隻手,手指上還有對戒,陳息青看一眼自己的手上,什麼也沒有。
嗯,果然人和人之間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繼續看。
陳息青悶在家裡看了一天,反反覆覆地看,告訴自己其實那兩人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對。一整天,他給自己心上捅了無數把刀子,刀刀不留情,到最後只剩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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