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亂了的軍陣被文丑生生穩住。
而曹軍也一衝而下,殺入了袁軍中。
「刺,刺!」
長槍劃過兩道青光,在兩個曹軍士卒的胸口刺出了兩朵血花。
帶著血線,長槍被收回了身邊,文丑一夾馬腹準備繼續向前衝去。
突然,他覺得自己胸口一沉。
「嗡!」一柄白纓的長槍帶著劇烈的嗡鳴聲探到了他的身旁,清寒的槍鋒幾乎已經貼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頰生疼。
槍鋒太快,他根本來不及躲開。
臉側的風聲一緊,長槍卻只擦過了文丑的臉頰,並沒有刺實。
一道鮮血從他的臉上留下,身子定住,他知道剛才的那一槍完全能取了他的性命。
回過頭來,在紛亂的火光裡,一個白衣人騎著馬站在他的身後。
「文丑將軍,你可願降?」
虎牢關下白衣將,果然名不虛傳。
「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文丑手中的長槍橫過,舉在身前,獰笑道。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全且試一試。」
顧楠見文丑如此,也不再說。
手中的長槍一抖,幾乎肉眼可見的氣流從槍鋒開始盤旋而上,直至整柄長槍都籠罩在了風卷之中,風聲湧動,揚起了那一身白衣。
文丑在馬背上壓下了身子,槍尖移向顧楠,眼睛裡看著山林裡的火光和風卷著的白衣。
「顧先生,我可否託你件事。」
「你說。」那一柄白纓槍上的風聲越來越急。
「替我和袁公說一聲。」
手中握緊長槍,文丑臉上猙獰的笑容漸漸舒緩。
「文丑,來生再效犬馬之勞。」
他想起他和顏良站在袁紹的兩旁,立馬在山上,看著山下的千軍萬馬。長原無際,兵馬無疆,戰鼓擂動,要叫天中作響。
那時,當真豪情萬丈,以為此生不負。
「來!!」
再沒有停留,文丑的長槍刺出,槍身如龍,盤著陣陣勁氣,直直地穿過了兩人之間的風聲。
風聲扯緊,纏在風中的長槍也是迎上,白纓飛揚。
槍尖對著槍尖,兩柄長槍撞在了一起。
「當!」
一聲交擊,幾乎蓋過了整個山林間的所有聲音。
文丑手中的長槍一彎。
「咔咔咔咔。」
在勁風之中他的長槍再也承受不住,槍桿一片片地裂了開來。
到最後一聲響起時,長槍崩斷,白纓槍竄出,沒入了他的懷中。
「呼!」一同貫入的長風穿過他的身子,將他背後的披風捲上了半空。
槍尖落在地上,倒映出一片火色裡被白纓槍刺穿了的人。
「呵。」
鮮血從胸口流到掌心中,文丑無力地抬起溫熱的手掌,手中只剩下一小截的槍桿,勾起嘴角。
「厲害,恐怕這世上根本沒人能擋住這一槍,死在你手上,我也不冤枉······」
「文丑將軍,探到曹軍在白馬山前停駐紮營。」
已經是入夜,一支兵馬卻還在路上行軍,約莫五六千騎軍,還有數千步軍。步行計程車卒看起來有一些累,腳步沉沉。
借著星光,一個穿著厚重的鐵片甲的將領看向遠處的山中。聽士兵的稱呼,這人就是河北與顏良齊名的大將文丑。
「好,行軍!」
顏良被破後,文丑就奉袁紹之命,從白馬津追截曹軍至此處,已經是追了三天。曹軍皆是輕騎,且戰且退,難以圍困。
所以他才會選擇徹夜行軍,準備夜襲曹營,趁著夜色將他們圍在這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