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了幾聲,隨後又咳嗽了起來。
他的身子早已經一日不如一日。
待咳嗽消去,才繼續說道。
「你與陷陣營屢破敵陣,寡人若是再不賞賜,恐怕你們心中也是腹誹,呵呵,說說吧,你等,想要什麼賞賜?」
顧楠站在座下,良久不言。
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卷簡書,單膝跪下:「大王,此乃陷陣營成軍之法,還請大王過目。」
「哦?」顧楠的做法讓秦王的面色一怔,點了點頭:「拿來我看。」
接過顧楠遞上來的竹簡,秦王簡單的翻閱了一番,但是粗看了一遍就發現只是粗看看之不懂,看是細細琢磨研讀了起來。
一讀,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等到他將竹簡放下,天色卻是已經全黑了。
「軍不以勇為著,以令為本,成行令禁止,以士為承,成陣勢規正,以教為則,成軍心熔鑄···」秦王摸著鬍子。
「對這軍陣卻有獨特的看法,而後的這些,訓練,訓練科目,也有幾番意思。不過,若是要在全軍推廣,恐怕要數年之久,才能見成效。」
「而且。」秦王指著冊上的一則。
「全軍修習內息,虧你敢做。」
「你不知?若天下軍陣皆有內息伴身,就等於內息之說人人皆知,世道豈不大亂。」
(可以參考美國的全民持槍,雖然國家也沒有不安定,但是若是在我國實行,一個把握不當就會出很大的問題。)
「此時終歸只能一軍而行,不能效仿。」
「大王說的是。」顧楠也沒有反駁,若是全名皆修內息對於王權統治也會造成不小的問題,她也沒有想過秦王會認可這一條。
「如此,咳咳。」秦王放下了手中的軍冊,挑著眉頭:「你是有什麼想求寡人?」
顧楠低著頭,輕輕抱拳:「三百陷陣於戰中折損近半,所剩之人難以為陣,楠以求大王,解散此軍,賞遣其人歸去,另再成一軍。」
······
顧楠的話,秦王久久沒有答覆,他的一隻手擺在桌案上,食指無聲地敲打著桌面。
半響,他笑道:「你,是不想他們再去戰中送死吧。」
沒有解釋,顧楠垂下頭:「大王明鑑。」
「哈哈,也罷,不過二百餘人,寡人準了。」
「另賞每人耕田二畝,金一鎰。」
「但是,你自告知他們,軍中所學不得外傳,若是讓寡人看到陷陣之武出現在他人手裡。」
「你等,連坐。」秦王的眼睛放著危險的光芒,但很快消散了。
「是。」
耕田二畝,便是這一條已經是極大的賞賜了,有田地,就足夠他們在這個世道里活著了。
「至於你,你的賞賜,剛才已經是分與了那些士卒,你可有意見?」秦王顯然對於顧楠有自己的私心還是有些不悅。
「沒有。」顧楠鬆了一口氣:「謝大王。」
軍營的校場一如兩年前。
像剛出出徵的時候一般,沒有什麼變動,那砂石鋪成的地上風捲動在著塵土。
軍營的大門口,有一面牆,那面牆上,掛著三百面巴掌大的木牌,每個木牌上都寫著一個名字,為三百陷陣之名。
木牌上沾著血跡,入軍之時,每個人都曾割開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上面。
顧楠站在牆前,身後的陷陣軍將懷中抱著的一個個罈子小心放下。
也不知是誰,輕聲說了一聲。
「回家了···」
「軍歸矣···」
都是從屍體裡爬出來的死士,眼眶卻瞪得通紅。
二百一十四人朝著那沒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