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收起了二人的盤子清洗著。
那柄長矛是什麼時候斷的了,想起來是很久之前了。
「過年的時候你想吃什麼?」老婆婆夾著煙突然對著服務生問道。
「我想吃火鍋。」
「你別得寸進尺啊,這年頭火鍋很貴的。」
男生帶著女生走出了酒館,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裡的照片。
渭河之畔,幾個研究人員圍站在一把折斷的長矛的旁邊,那長矛的表面多有鏽跡但是依舊能看到從前的一些光澤。
還有一小部分依舊埋在土中,隨著刷子輕輕刷開泥土,風吹過上面的細沙,露出了依舊銳利的矛頭,反射出寒光。
······
「咳咳咳。」
隨著一陣虛弱的咳嗽聲,一隻腳踩在渭水河畔鬆軟的泥土上。
那是一個身穿著黑灰色長袍的人,他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
衣衫之上破開了數道口子,衣襟被染成了黑紅色,鮮血從衣服中滲出,滴落在地上。然後了路旁的一株短草。血滴順著草葉淌下,浸沒入泥土裡。
懷中抱著一把長琴,長琴的琴絃崩斷數跟,微紅的琴木沾染了血跡顯出了幾分斑駁。
秦皇宮的守備森嚴,想要逃出來卻是很難的。
他聽到了一陣陣浪濤的聲音,側過了耳朵,雙眼無神地看向一旁。
他的面前一條長河向著東盡流去,帶著時斷時續的浪聲,橫在他的前路上。
男人抱著琴站在長河之畔,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卻是不再走了,盤膝坐在河畔,將長琴放在了腿上。
雙手按在琴絃上,似在彈奏,但是琴絃已經斷去,琴聲斷續低鳴,根本連不成一首琴曲。
但是男人的臉上笑意依舊,一曲奏完。
夜色的遠處是有人從遠處追來,手中皆是握著刀劍。
彈琴的男人抬起了頭,輕聲問道:「若是世間本就沒有流離紛亂,你我會是個如何命運?」
若非亂世流離,該是人人都無有所愁所憂,人生亦當無苦吧?
他入秦皇宮本是為了刺秦,如今想來卻是何其可笑。
沒有人回答他,本就旁無一人,但是他已經有了答案,他已經見盡了亂世紛擾。
又如何將這世間重新送入那亂世之中?
抱著那長琴站起了起來,什麼都看不見的雙眼之前,露出點點微光。
身子向前傾去,落向那濤濤長河之中。
河中波濤流去,帶著那血色起沒沉浮。
······
「喝酒嗎?」
「不喝。」
「那我喝酒,你彈琴如何?」
「呵呵,可以。」
「醉酒當歌!哈哈哈!」
······
琴聲不再,只剩下了濤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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