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桌上的地圖上的褶皺還沒有撫平。
「嗯。」呂布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悶聲應了一聲,走到了一張桌邊坐下,拿起茶壺就著口就喝了一口。昏了一天,醒來只讓他覺得口乾舌燥。
「將軍的傷勢如何?」李儒看著呂布問道,雖然看過去,他的傷勢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除了肩上,其他的無甚問題。」呂布說著,下意識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這裡倒還是火辣辣得疼。
也沒有再說其他的事情,他問起了正事:「軍中的傷亡幾何?」
他已經知道那個人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反而鬆了一口氣,也沒有別的什麼,只是覺得那人不該死在這裡。
「粗劣估計,軍馬傷亡約莫數千。」李儒看似隨意地說著,將手邊的軍冊交給了呂布,笑道。
「此次回去,定是要叫相國責罰了。」
「責罰便責罰了。」呂布看起來滿不在意。
接過了軍冊翻看了幾下,便丟在了一邊,看著李儒問道:「那人,最後是怎麼逃的?」
坐在桌前的李儒似乎早就猜到呂布會問這事,沒有什麼驚訝地表情,反而是抬了一下眉頭。
「說來將軍可能不信,我等用絆馬索將其絆倒,以軍陣圍住,結果那人踩著一個士卒的肩頭飛了出去。」
「飛?」呂布的臉色怪異,難不成說的是輕身的功夫,那也不能叫飛啊。
「嗯。」李儒淡淡地點了一下頭,像是肯定了這個字。
「一躍而起,約莫六、七丈高,身輕如鴻,飄然不落,直飛至軍外,殺落了一個騎兵奪馬而去了。」
「六七丈高?」呂布的眼皮一跳,那還真和飛沒什麼區別了。
「我聽聞習武者有輕身只能,將軍武藝不凡,不知將軍可能如此?」
李儒回想起那日的身影,是翩若輕鴻,不禁對呂布多問了一句。
呂布被問得一僵,抿了一下嘴巴,黑著臉說道:「穿著甲,我能跳三丈。」
「啊。」李儒這才知道自己似乎問了什麼讓呂布難堪的話,想緩和一下地說道。
「那應該是那人的甲要輕些。」
衣甲再輕能輕到哪裡去,而且三丈和六七丈是差一些的高度嗎······
呂布的臉色更黑了一些。
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才好看了點。
不過說來,他這次卻又沒能問清那人的名字。
山林中,這日的天寒風高,山中的林木被穿山風拉扯著枝葉搖晃著。天中無雲,遮不住那天光,陽光穿過枝葉之間,碎散的落了一地。
林間扎著一片營帳,是一處軍營,密佈在山林之間,看得出是有大軍駐紮。
營帳扎得不穩,被風吹得抖動起來,發出陣陣鼓鼓的聲音。偶爾,其中會有一隊人馬走過。人馬看起來都是疲乏,士卒佇著身邊的槍矛,馬匹的腳步也是緩慢。
這模樣像是這軍經歷過了一場大戰,可知道緣由的人恐怕都會覺得可笑,這一軍是與一個人交戰至如此的,而到最後卻還叫那人衝殺了出去。
這幾天的夜裡常有士卒從夢中驚醒,腦中那沾著血的白衣揮之不去,白衣過處,馬踏浮櫓。
而那個埋著戰死的人的山隘口,被士卒稱之為白衣谷,這個名字在滎陽之側流傳了很久。
「哼······」
李儒出了一口氣,合起了士卒送來的軍冊,放在了桌邊,甚至沒有仔細去看。
傷亡數千人,身兼軍職者幾十,還有軍將六人。這樣的傷亡,就是說是和大軍交戰了一場他都信。
奈何他們根本連大軍都沒有見到。
坐在桌案前,桌上擺著一張地圖,是一張詳盡的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