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納周襄王,而諸侯服從,漢高祖為義帝發喪而天下歸心。今天子蒙塵,將軍誠因此時首倡義兵,奉天子以從眾望。」
荀彧的聲音不重,但是明亮清晰,話音落下,每個人聽都得清楚。
堂下靜下。
曹操坐在桌前笑出了聲。
「哈哈哈,好!」
他其實本來就有幾分這個打算,可他還差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現在荀彧給了他。
一手按在了桌案上,站起了身,看向堂外。
「那就,西迎天子。」
······
早會結束,眾人各自離去,顧楠倒是依舊坐在堂上。
等著所有人都離開,曹操見到顧楠還未走,先是愣了愣,接著瞭然一笑。
「顧先生可是有話要同操說?」
顧楠起身行了一個禮,頓了一下說道:「將軍,迎奉天子之得失,將軍可是想好了?」
「哦?」曹操看著顧楠笑問道:「先生可否說與操聽?」
「天子蒙塵,將軍迎奉天子,確實可以從眾所望。」
換一種說法當曹操迎奉天子後,確實可以借天子之詔以令諸侯。從而擴大影響,在各方面都能得利。但是以曹操如今的實力,奉天子其實並不能帶來決定性的幫助,畢竟現在天下割據,大多數的諸侯也只是名義上遵從天子而已,並不能真正的號令天下。相反的還會因此出現許多掣肘,這也是袁紹遲疑的原因。
「但若是將軍之行有失,恐要遭來天下罵名。」顧楠繼續說道。
三國之時群雄割據,稱帝稱王者也有,為何只有曹操一人被稱為奸賊?想來也只有這個原因,迎了天子,便是自承漢臣。既然做了漢臣,所做的事情一旦逾越了漢臣的範疇,自然就是挾天子的奸臣了。
到了那時,他背上了奸臣的名頭,諸侯也就有了藉口討伐他了。
曹操淡笑著離開桌前,走到了顧楠的身邊。
「先生,如今這天下,君不君,臣不臣。天子落難至此,也無人迎奉。我曹操若是不去,恐怕就是連漢室都要不存了。」
「虎牢關時,獨我一人去追。現如今,獨我一人去迎,豈不是正好?」
他背過手來,側過頭對著顧楠一笑。
「至於罵名,操何懼罵名?」
「這般。」曹操轉過身,站在顧楠的面前問道:「先生以為如何?」
顧楠低著頭,半響,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當迎天子。」
天子東歸,天下皆知。不過關東諸侯之中,卻少有人將此事放在心上。
幽州公孫瓚正忙著同劉虞所部爭搶地盤,揚州刺史劉繇和孫策打得不亦樂乎。荊州劉表廣招文士,講學宣教推行仁術。徐州陶謙重病不起,袁術蠢蠢欲動似有著自己的什麼打算,袁紹忙著剿滅自己境內不聽號令的黑山賊。
以至於天子東歸洛陽竟無一人迎駕。
今日早早的便有一場儀事,曹操坐在主座上,他的身前坐著一眾謀士和屬官。曹操的面色慎重,雖然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幾分定奪,但是此事確實不能輕下決定。
郭嘉坐在曹操右手邊的一處座下,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這次議事要議的是什麼,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不過現在都還沒有開始,他也沒有多嘴,這是他第一次參與議事,不如多聽一聽為好。
只是,文若怎麼還不來,郭嘉左右看了看,是還沒有見到荀彧。
這和他印象裡的荀彧不同,荀彧想來遵守時刻,每次約好出遊的都是會提前到的。沒想到這次是他都到了,荀彧還沒有到。
「顧先生,荀先生到了。」門外侍者走進堂上,對著曹操說道。
聽到了顧先生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