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總是喜歡搶佔先機。
這讓他難免心生疑惑,不過轉念一想,以曹操的局面,官渡的守軍應當不會很多。他又派了文丑在白馬追截顧楠一軍,曹營之中的守軍應當是更少了。以守為主也很正常。
既然你不要先機,那這次就由我先來。
袁紹眯著眼睛想著,扭過頭,看向一旁的袁字的旗幟,伸出手在旗杆上拍了拍。
他一直都很不喜歡他同父的弟弟袁術,當年他母親過世時,他為母親戴孝六年,而那人卻還在他面前,說他母親是個婢女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那時他沒忍住,一拳把袁術打倒在地上。但是現在,他卻想起了袁術寄給他的一句話。
弟有失袁門之名,望兄不負。
袁紹抬起頭來,頭頂上的旗幟中,一個袁字隨風張開。
袁門,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很重,將他和他的母親一生都壓在下面。此時已經沒人可以再壓在他的頭上,可兒時那個喜歡抱著他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了。
兵甲成行,車騎滾滾。
袁紹身上披著甲冑,騎著一匹白馬,腰間挎著三尺寶劍領軍站在曹營之前。
出奇的是營壘上沒有一個兵卒,甚至就連片衣甲都沒有看見。
更叫人奇怪的是曹營的大門就那麼開著,營門中空空無人。
袁軍就像是站在一座空營前一樣。
袁紹皺起了眉頭,盯著那大營半響,沒有擅動,開口大聲說道。
「曹孟德,我袁本初來了,為何避而不見?」
聲音陣陣,傳入營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走上了營牆。
是一個清瘦的文人,頭戴束冠,穿著一身青衣,懷中抱著一把長琴,臉上帶著風淡雲輕的笑意。
這文人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
他走到了營牆的邊上,笑對著下面的袁軍,說道。
「袁公,曹將軍知道袁公要來,特地吩咐我在此等候。說是袁公喜歡琴律,倒時為袁公彈上一曲。」
袁紹的眼睛望著營牆上的人,那個人他認識,曾經是他帳下的先生,名叫郭嘉郭奉孝。
他看著郭嘉悠悠地坐下,將長琴擺在身前,兩手輕撫在琴絃上,完全只是一副彈琴的模樣。如同此時不是數萬大軍來攻營,而是老友來訪。
「主公。」一個吊眉將領低頭在袁紹的身邊,小聲地問了一句:「是否攻營?」
「且等等。」袁紹抬起手掌,做了一個止住的手勢。
接著抬起頭來,對著郭嘉出聲喚道。
「郭先生,曹將軍何在?」
郭嘉試了試琴音,聽見袁紹問話,笑答道。
「曹將軍還有事務在身,過些時候,才能來迎袁公。」
袁紹沉默了下來,沒有再喊話,而是看著空空的營門若有所思。
在袁紹思索的時候,郭嘉已經試完了琴音,抬手撥弄了一下琴絃。
空明的琴音響起,伴著風聲瑟瑟,迴轉在陣中。
又是連著幾聲,琴曲奏起,曲聲輕舒,像是春風拂面,翩然而過。
這琴音動人,卻和這沙場之間格格不入,多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袁紹握著自己的寶劍,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他越是看不見曹操,就越是猶豫。
官渡之中的曹軍再少也至少數萬,如此營門大開,定有埋伏。要是自己中計恐怕就會左右時局,不可擅動。
而曹操不在就讓他更加覺得這營中的埋伏兇險,他從小就和曹操認識,他不喜歡涉險。這般做法,說明定有什麼倚仗。
難不成,他與江東孫策或是劉表達成了什麼盟約,所以敢於將兵力全部都掉轉過來,而這營中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