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落在地上,風帶過,白葉紛紛被吹得散作一團,頗為好看。
沒了戰事,顧楠又恢復了鹹陽城裡的日子。
早間在軍中練陣,這一仗陷陣軍折損了六百人,也只能補回來。那些新兵剛進來,在老兵的折磨下是哭天喊地的。
老兵都練得狠,因為他們明白,現在的辛苦,也許能在日後救你一命。他們不想這些剛進來的新兵,就那般死在了戰場上。
午間在公子府教書,她閒來無事,做了一套象棋,當然,沒有楚河漢界,砲也變成了拋(投石車)。
在和李斯走過幾局之後,這貨大呼妙哉,天天拉著顧楠要走上幾把。
惹得嬴政也湊了上來,學會了之後,就也加入了棋局。
只能說,再這般下去,課業是要荒廢了的。
「我都說了幾次了,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
顧楠老神在在,移動自己的棋子吃掉了嬴政的車。
「不要因小失大。」
說著抬起手曲起一根手指打在了嬴政的額頭上,笑眯眯地說道。
「棋局是小,可你日後行事,若有一失,就是大了。」
「哎呦。」
嬴政痛呼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抱怨著:「顧先生,我也不是小孩了,怎麼還總是這般。」
一旁的李斯忍著沒笑,低頭看著桌案上的棋盤。
方寸棋盤,卻是將兵法進退之道融入其中,讓下棋者深諳其中,每一局皆有所得,只能說不愧是顧先生嗎。
「不小了嗎。」顧楠比了比嬴政的個子,還不到她的脖子。
「看不出來啊。」
嬴政撇了撇嘴巴,看向棋盤之中,突然咧嘴一笑,拿起一子放下。
「將軍。」
顧楠的自得僵在了臉上,看著棋盤,似乎,還真的殺棋了。
「顧先生,切記,不可因小失大啊。」
嬴政笑著說道。
「······」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顧楠紅著臉說道:「重新來過,重新來過。」
她也通讀了這麼多年的兵法了,被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孩殺棋,確實怪丟人。
「不行。」嬴政笑著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對著顧楠的額頭:「我要打回來。」
「想都別想。」顧楠轉身就跑。
「別跑!」嬴政追了上去。
李斯坐在自己的位子大笑:「顧先生,跑得再快些,公子要追上了。」
「要你說!」
小院之外,嬴子楚神態頹然,穿著一身黑袍,肩上搭著一件厚重的披風。
笑著看著院中的打鬧,咳嗽了幾聲。
轉過身默默離開。
他從那趙國質子一路走來,從那朗朗少年,到躬身人下。
他棄了姓名,棄了至親,棄了人倫,眾疏親離,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長廊之中,似乎傳來了幾句輕喃,伴著清風中的白花散去。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為伊消得人憔悴。」
人影疲倦地漸漸遠去。
或許本來,他就根本不想做一個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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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今天只有一更了,昨天晚上實在是有些累了,所以睡了個懶覺。謝謝大家的支援,祝大家聖誕快樂。額,雖然已經過去了,哈哈。
大殿之中的空氣帶著淡淡的藥味,也許是太久沒有通風了,沉悶得讓人有些難受。幾粒塵埃遊蕩在空氣之中,漫無目的地在從窗間投進的光束中飛落。
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壓抑的味道。
嬴子楚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