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有萬人帶著整隊的糧食來投。我疑有詐,本欲阻止。但是城裡的亂民餓瘋了,根本沒管這般多就開啟了城門。」
「那車隊進城,從糧車中就跳出了無數人把城門破開,將在外埋伏的秦軍引了進來。」
「該死!」陳勝罵了一聲:「我就該知道這些亂人成不了事。」
火焰灼燒著一旁的房屋,木質的房梁發出了一聲哀鳴,隨後房屋倒塌了下來,湧起一片火煙。
「咳咳。」陳勝咳嗽了一陣,恨恨地看了一眼城中:「先撤出去!」
說著正準備帶著身後的一小隊人折返離開。
可待他們回過了身,街兩旁的濃煙之中衝出了一人一馬。是以白袍之將,那將領的長矛上拖著血水,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陳勝感覺自己的血是凝固了一般,被眼前的人看著就像是被什麼兇獸注視著一樣。
那白袍將沒有半點停留,也沒有多言,抬起了手中的長矛踏馬而來。
面上露出了一絲駭色,陳勝連忙揮手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攔住他,攔住!」
而自己向著後面退去。
一旁的副將指揮著身後的隊伍:「列隊。」
陳勝沒在留在原地,扭頭離開。
身後傳來了一陣一陣的慘叫,他慌張地加快了一分腳步。
可是那慘叫聲沒有多久就已經消去,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敢來。
回頭看去,那阻攔之人已經被沖開,火光裡那長矛向他刺來。
······
城中紛亂沒去,沒了聲音,火焰消泯,這城裡就好似是成為了一座死城。火焰過處,餘下一地灰燼覆蓋著燒乾血跡或是焦黑的地面。火焰未過之處,則是流血成聚
士兵在城中整理,收聚糧草和兵甲。
沒人做什麼聲音,只有零散的腳步踩過灰燼之間,從地上撿起兵刃,或是殺死一些還沒有死透的人。
路旁的不少房屋被火焰波及燒成焦黑,有些甚至已經倒塌在那。
顧楠站在城頭上,將長矛靠在一旁的牆上。
自己則半倚著城牆坐了下來,解下頭盔放在一旁,看著一片死寂的城中,殘垣斷壁或是廢墟一片。
亂首陳勝伏誅,但是陳地之亂已經不是殺一個陳勝能解決的了。
顧楠的手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一下,解下了一個袋子,開啟來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酒是水,但是她的臉上露出了這月餘以來的第一個神色,被面甲遮著只看得到她的眼睛抬起,看向這「死城」之上將入夜色的天空。
她低聲罵了一句:「賊老天。」
罵完,抬起手裡的袋子又喝了一口,靠坐在城牆的邊上,輕輕說著。
「莫不過殉於此世。」
夜中風涼,從人的臉頰卷過,帶著沉冷的涼意。
李斯躺在床榻上還未睡去,當是無有睡意。
房間外的風聲陣陣,他側過身來,清幽的月色從窗紗之間透進,是蒼白色的,落在地上好似是一層薄霜。
看著那月色半響,他起身坐了起來,走下床,在門邊取過了一件衣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茲。」
一聲吱呀,門被推開,李斯從房裡踏進了院中。
他該是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該是何時?
大概是從年前的那場大雪之後,那場雪,沒人知道會下的那麼大。像是世間都被那雪埋去蓋去。
「咳。」李斯咳嗽了一聲,隨著這一聲咳嗽,他的身影愈顯佝僂。
立在涼庭之中,他走到庭中的桌邊,拿起了桌案上的一簡書卷,卷開,翻看著。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