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帶轉流動。
喬赫終於從她身上退開; 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愈顯低沉。
“知道是我還打?”語氣很淡,但似乎並沒有發怒。
“誰讓你大晚上在這裡裝神弄鬼。”司真負氣道。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她曾不止一次地仔細觀賞過; 一眼就認出來了。
但剛才真的被嚇到了,打他是一時情急; 並非故意。
他站的還是很近,司真幾乎是貼著牆挪出去的,摸到開關; 乍亮的光線讓曖昧的氣氛悄無聲息消散。
喬赫從頭到腳一絲不苟,彷彿剛剛從什麼正式的場合出來,單排扣的羊絨大衣; 深咖色很有質感; 裡面的西裝則是很難出現在他身上的淺灰色。
司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你這麼晚過來做什麼; ”她問; “南南呢?”
“睡了。”喬赫選擇性忽略了前一個問題,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脫了大衣十分自然地遞給她,走到客廳坐下。
他倒是順手,司真拿著他的大衣,站在玄關沒動:“這麼晚你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喬赫眼瞼一抬,臉上看不出情緒:“除了他你沒別的話能說?”
“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嗎?”司真望著他。
漫長的沉默。
喬赫把頭轉了回去,“我餓了。”
“……”司真看了他好一會兒,把他的大衣掛到衣架上,走進廚房。
昨天的排骨湯還剩一些,煮一碗麵,臥個荷包蛋,燙兩棵青菜。
司真把面端出來時,他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她把碗放在餐桌上,叫了一聲:“起來吃吧。”
沙發上的人動了一動,喬赫起身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司真轉身要走,聽到背後他道:“陪我坐會兒。”
司真回頭,他拿著筷子抬眼看著她,五官被燈光映得柔和,目光卻讓人看不懂。
到底是坐了下來。
有一瞬間像回到了幾年前,他們還住在那套公寓的時候,他下班總是很晚,她也要在咖啡店兼職,回來後煮兩碗麵,在萬家燈火中面對面地吃。
“生日快樂。”司真說。
喬赫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夾起一捋面,慢慢地咀嚼,品嚐。
骨湯裡大概加了某種藥草,味道清淡,但是很香。
等喬赫吃完麵,司真便起身,收了碗拿進廚房。
收拾完,洗了手,轉身時見他在門口安靜地站著。她洗了手,關掉水龍頭,用擦手巾擦乾手。
他站著沒動,司真關了廚房的燈,從他身旁走過。
手腕忽然被拉住,司真被迫停住腳步,回頭道:“放開我。”
喬赫垂著眼睛,輕輕撥開手錶的帶子,指腹在她手腕上輕輕摩挲。
——那道傷疤顏色已經很淡了,每天戴手錶遮著,也沒人看出來。只有在觸控時能明顯感覺到凸起。
司真猛地把手抽了出來,抿著唇,“很晚了,你回去吧。”
喬赫不說話,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眼睛藏在背光的陰影下,望著她的目光幽幽暗暗,彷彿含著許多東西。
司真也不再理他,回到臥室關上門。她鐵了心不想管外面那個人,顧自去洗了澡,躺下休息。
夜裡很靜,外面一點聲響也沒有。
翌日清晨,被“哐啷”一聲巨大的動靜驚醒,司真睜開眼睛,幾秒種後,鬱悶地呼了口氣。
她開啟臥室的門,見客廳沙發上丟著一件西裝外套,人不在。
循著聲音走進廚房,男人高大的身影杵在水池前,領帶鬆鬆散散,袖子隨意挽到手肘處,一手拿著刀,一手舉著,正皺眉盯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