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舒華臉上出現了一點笑容:「腳都瘸了還顧著我呢?」
「你知道是誰給你係的安全帶嗎?」林之諺呸呸吐了幾口土,站姿佝僂,語氣卻很得意:「是我,我一把就把你的安全帶給按上了,怎麼樣,我強吧?」
簡舒華看著他,感覺自己像是看見一隻叼到了飛盤,正在搖尾巴等著主人誇獎的小狗,還喜滋滋的。
「你知道給我係,不知道給自己系?」他問,聲音平和,一點誇獎的意思也沒有。
「繫了,我那個卡扣有點問題,按不下去,」林之諺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單腳跳了跳,面露痛苦地倚住簡舒華的胳膊,「哎喲哎喲我腳脖子好痛!」
簡舒華伸手接住他,胳膊發力卻牽扯到後頸,疼痛不可避免地襲來,他咬著牙「嘶」了一聲,上半身的肌肉跟著一僵。
林之諺觸電似的彈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怎麼了怎麼了?」
這種疼痛像是一跳一跳的神經痛,劇痛只有一下,然後慢慢緩解。
簡舒華等了幾秒鐘才道:「沒事,脖子疼,可能是撞到了。」
林之諺:「脖子哪裡,側面後面,左邊右邊?」
「後邊,」簡舒華想抬手指一下,胳膊抬到一半又疼得厲害,只得作罷,「就是動的時候疼。」
林之諺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後,指尖輕輕撥開襯衫領口,看不出任何異常。
只是面板有點泛紅,但並不腫,也沒有什麼起包之類的問題。
「你別亂動了,我找個地方你坐著,在這等我啊,要是頸椎傷著了可就不好了。」他一邊說著就走。
林之諺看了看司機,對他也無能為力,一瘸一拐往樹多的地方走去。
頭還是有點痛,但是皮肉發緊的痛,腦袋應該沒什麼事,林之諺一邊找樹枝一邊自我評估著,花了好一會兒弄了一捧樹枝葉子返回到車邊。
他找了塊石頭,把帶葉子的樹枝一層一層鋪上去,示意簡舒華:「坐。」
然後把樹枝一股腦扔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坨方才順手揪下來的草絮:「看我給你露一手。」
簡舒華也不客氣,在葉子上坐下來,看著林之諺想起什麼麼蛾子。
只見林之諺把一根細木棍戳在一塊粗一點的木頭上,解下鞋帶又用兩個木棍綁了個十字形,然後左右開弓拉起了鞋帶。
竟是個鑽木取火的簡易裝置。
林之諺邊鑽邊說:「太潮濕了,不太好點火,但是也有機會能點著,木頭裡邊還是乾的,可以試一下,萬一呢。」
簡舒華:「放火燒山……」
「哎!」林之諺立刻打斷他,「這不叫燒山,這叫緊急情況保命措施,這地方也燒不著山,你放心。」
簡舒華輕笑一聲:「知道,開個玩笑。」
人處在廣闊的山林裡,沒了都市的喧囂繁華,會漸漸失去時間觀念。
林之諺鑽了很久,久到本來都應該放棄的時候,木頭上冒出一縷青色的煙。
他見狀手上加快了幾分,終於一顆火星跳躍出來,落在草絮中。
林之諺激動地捧起草絮吹起來,終於火星連成了一片火苗。他小心地把草絮覆蓋在樹枝上,看著樹枝被漸漸點燃,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歡呼起來:「fire!」
簡舒華莫名被他的情緒所傳染,一掃先前的擔心,跟著笑起來。
有了火,他們身上濕漉漉的感覺好了很多。
林之諺脫下外套和上衣放在火邊烘烤起來,好在天氣不算太冷,衣服幹了之後身上便舒服起來。
林之諺緊接著開始脫褲子,並且號召簡舒華一起:「簡老闆,褲子幹了我們就可以用火做個煙。」
簡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