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諺一揚眉梢,故意貼過來:「我想讓你給我擦。」
簡舒華緊抿成一條線的嘴唇緩和了許多,他另一隻手抽出兩張紙,糊在林之諺頭髮上:「自己弄。」
林之諺「嘖」了一聲,乖乖自己動手擦了頭髮。
他們倆把身上的水擦個七七八八,紙抽也見了底,但衣服還是濕的,貼在身上吸著熱氣。
林之諺後知後覺地肩膀疼起來。
說疼其實也不算很疼,就是有種受了涼的感覺,骨頭縫裡隱隱的難受,要忍也忍得住,但這種細細的難受很是磨人。
林之諺這些年裡試過不少辦法,拔罐針灸按摩熱敷,中醫醫不好西醫醫不了,拍片一切正常,無藥可治。
但就是難受,也始終無法改善。
頭些年年輕著,也就冬天或者換季降溫的時候難受那麼一陣子,注意保暖也就沒事了,這幾年拍戲漸多,幾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紮根在不同的劇組,往往身不由己,顧不得許多,肩膀就嚴重了。
別說冬天,就是夏天,空調直吹一會都受不了。
因此他西裝三件套穿得倒挺自在。
別人都怕熱,他怕吹著。
眼看著這二位重要人物身上濕得徹底,司機很有眼力見地關上了空調,熱就熱點吧,別吹著涼了就好。
簡舒華抱著礦泉水瓶重新窩回後排座椅裡,在林之諺的「強迫」下往他身邊靠了靠。
車裡很寬敞,他們卻坐得很擠,兩個人的手臂緊貼著。
他小口小口喝了一點礦泉水,舌尖嘗到的水都是苦澀的,帶著一股說不清的石子生冷味兒。
難喝。
鼻尖忽然嗅到一絲冷淡的香味兒。
香而不膩,像雨後清新的空氣,又帶著疏離的冷漠。
簡舒華循著這絲香味兒,找到了林之諺的領口。
他默不作聲地又捱得近了一點,手上卻開啟手機,若無其事地點開了季報。
林之諺:「!」
他眼看著簡舒華主動靠過來,心裡就像四月的桃花朵朵開,差點繃不住一把摟上去。
但還是繃住了,只是悄悄地,一點一點的,輕輕地抱住了簡舒華的腰。
然後嘴角繃不住了。
司機被後座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冷不丁從短影片軟體裡抬頭,看見其中一位嘴角直抽抽。
這是咋了,面部抽筋?
他想著,但也不敢說,正準備繼續刷影片看,手機忽然瘋狂震動起來。
是車隊打頭那位司機的電話。
他手指剛移到綠色的接聽鍵上。
眼前忽然翻了一百八十度大頭朝下。
司機還以為是自己眩暈了,納悶地看向車窗——一片翻滾的泥水。
是從山體瞬間衝下來的泥石流淹沒了車子,並把他們推得翻了個。
來得太快,沒給人一點反應的時間。
作者有話說:
別的太太:5點早起碼字;
我5點早起做了個核酸:一蹶不振回籠覺睡到下午三點
第29章
◇
簡舒華嗆咳一聲,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沉壓的陰雲向著西南移動, 暴雨漸弱,suv的車載廣播中斷斷續續傳來當地新聞:「今日8的至12點y市南山縣、通雲鄉鎮一帶預計將出現強對流天氣……」
車內,蔡新洋正死死地按著方林, 聲音沙啞地沖他大吼道:「你瘋了嗎!你又救不到人!」
方林的聲音低沉得要命:「你把我放開。」
蔡新洋死死地壓著他,幾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方林身上, 咬牙切齒地說:「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