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報答,請你速速離開。”
陳十一忙說道。
“我知道,我自是沒讓你為我說話的資格,但我是直接受益人,不管你是為誰,如我不做任何感謝,內心實在不安。”
忽然,房內傳來微弱的聲音。
“珞兒,是家中來客了嗎?”
裴秀才聽得裡面的聲音,就沒管陳十一,徑直朝房間內走了進去。
“娘…”
陳十一跟著裴秀才走入房間,房內陳設很是簡單,除了牆壁是青磚的,其他的和風鳴庭院差不多了,一個簡單的桐漆衣櫃,一柱洗漱盆支架,還有一張雕花大床,發舊的黃白色紗帳,隱約顯出一人的身影。
裴秀才的身後,陳十一的腦袋往旁邊鑽了出來,看到那人的臉,忍不住感嘆起來。
這也太美了吧,簡直驚為天人!
一直聽外頭人說,秀才病弱的老母親,印象中,老母親這幾個字,和傾國傾城沾不上邊吧。
可眼前這位,雖是木簪布衣,但氣質灼華,婉約如水,好看的雙目波光流轉,欲語還休,嘴角上揚,溫柔自嫻,即使她病弱歪斜在床榻中,滿室的破牆舊物,都因她的存在而顯得高貴風雅起來。
“這位姑娘,可是珞兒的朋友?”
陳十一聽得清雅的聲音,忙驚醒過來,雙膝朝秀才孃親跪下。
“裴秀才是我的救命恩人,特意來此聊表謝意。”
裴母連忙抬了手,示意十一站起身來。
“你這孩子,快快起來,無需行這麼大禮。”
陳十一朝裴母磕一個頭,連忙站起身。
裴母溫柔笑道。
“珞兒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而已。”
裴秀才清冷地說了一聲。
“你既已拜謝,便離開吧。”
說完不再理會陳十一,轉而對裴母說道。
“娘,要換床褥嗎?我喚旁邊大娘過來。”
裴母點頭應了。
陳十一忙說道。
“我會,我會換床褥,我什麼活都能幹。”
她希冀的眼神望著裴母,希望裴母願意同意。
裴秀才似乎不為所動,欲走出房間,扯過陳十一的手臂就要讓她離開。
“珞兒,不得無禮。”裴母轉頭向陳十一笑著。“那就麻煩姑娘了。”
裴秀才挑了兩個水桶去外頭挑水,陳十一在裴母的指揮中找到了更換的被褥。
“伯母,我姓陳,名十一,你以後喚我十一就好。”
“晨迎霞浦深,捲袖染蒔依,是個好名字。”
陳十一羞赧笑了。
“伯母,你的詩句里名字特別美,不過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出生後,家中父親嫌棄我是個女娃,並未給我取名,我是大年十一生的,一直這麼叫著,慢慢就成了名字。”
裴母歉意地說道。
“抱歉,我…”
“伯母,我們窮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不過我喜歡你那兩句詩,你能贈與我嗎?”
裴母欣慰地笑了。
“自然是可以,回頭讓珞兒寫給你。”
陳十一把蓋在裴母身上的被褥取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席捲而來,她摸了摸褥子,已經全部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