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乖巧和善,已完全消失不見。
沒有誰會認為他是現在這副模樣,畢竟,他以前裝得實在像真的一般。
從前許是真的,現今只不過權力財帛動了人心,才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變成這樣?”
陳十一沒有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道。
“還記得當年青雀街的那場箭雨嗎?那個時候,我剛好在二樓喝茶,也剛好看見了裴珞疏在朝你飛奔過去,我當場就派了人,要將裴珞疏給殺了。”
“沒想到,他福大命大,捅了幾刀都沒死成,還有個這麼厲害的護衛…”
“後來我想,不對,不能這樣,他可是皇太孫,只要回去,他就是一顆很好的棋子,所有的明槍暗箭都朝著他去,而我,作為他的最好的玩伴,不僅能躲在他的保護傘後蟄伏,還可以,在他死後,將他所有舊部力量全部歸於我手中。”
“你這樣對裴珞疏,不怕遭報應嗎?”
五皇子攤了攤手。
“什麼報應?”
陳十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是手段和謀略,成者王敗者寇,自古以來的道理,不能因為你們是失敗者,就來指責我的不是吧?”
“早在八歲那年,裴謹言就不該活著。”
“也不該活著回來京都,還帶著民間那些情情愛愛,和朕兄弟情深,和當年的太子一樣,都是情字,害了他們自己。”
“自古,皇家最是無情。”
“我不明白,裴謹言一回來,父皇和九王叔就應該殺了他,而不是要找什麼藉口,磨蹭,一點都不殺伐果斷,你看,他們死得這樣慘,都是他們性情懦弱,顧及這顧及那的後果。”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在想,這個女子姿色平平,為何他屢次三番要我看顧於你,想必你應該是有幾分趣味,卻沒想到,我偶爾幫了一兩次的人,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候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毫不費力地坐上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寶座。”
他笑了一聲,又冷厲道。
“他也真是蠢,君王之榻,豈容他人鼾睡,這是皇位啊,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但凡有一點冒起來的苗頭我都要掐掉,而不是任由裴珞疏還活在我面前,時刻提醒我,我這個皇位可能坐不穩。”
“走到今天這步,要怪,就怪他自己,生了不該有的情意,心思不夠狠,手段不夠毒辣。也怪你,硬生生的拖累了他,他本該是天上雲,而今卻成了腳下泥。”
陳十一臉色慘白。
五皇子眉眼一挑,認真地問道。
“你怎麼不反駁我,你平時說話倒還挺有趣。”
陳十一深吸了口氣。
“我無法反駁,你說得是對的,我們錯了,錯在把情意放在了首位,確實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