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一和福大對視一眼。
“事情都過去兩年了,難道這兩年都是三人之中的老二在養著那個古羅人?”
沈無恙點頭。
“定是這樣,否則古羅人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能隱在這裡,卻無人識得他的蹤跡,還有九王叔一死,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將海鹽地佔為己有,我猜,說不定就是那個古羅國人的主意。”
陳十一表示贊同。
“古羅國人生性狡詐,喜好發起戰事,搶佔他國領土,而這個人在大鄴生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窺探了多少大鄴的秘密,說不定留在這裡的不止他一人,你要仔細查探,如果實在人手不夠,記得直接找都尉。”
“沈無恙,你記住,這個人,不能留,以免後患無窮。”
陳十一對著站在一旁的福大說。
“你幫著沈無恙,殲滅這夥人,我這段時日,要去青州一趟,你忙完了,過來青州找我。”
“你去青州做什麼?”
“青州那邊有位大儒,名溢四海,我去拜訪一番,想讓他給我新辦的書院做山長。”
福大很是不解。
“你這又是辦書院,又是造紙墨的,究竟要做些什麼?”
“能讓更多人讀書認字,明辨是非。”
沈無恙笑著插嘴道。
“哇,志向這樣遠大,我也識得字,四書五經我也讀過一些,回頭我給你做教書先生去吧。”
“不要。”
“為何?”
“教書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首先,品性要好,你不行,把自己的德行先修好再說吧。”
沈無恙翻了個死魚眼。
“你如今埋汰人越發地口齒伶俐。”
陳十一面無表情地回道。
“過獎了。”
青州是個富庶之地,有江南煙雨濛濛之感。
陳十一到了青州的時候,時值八月。
青州的宛城,婉約寧靜,河從城中流淌而行,老船家身披蓑衣,慢悠悠地搖著櫓,吼了幾聲情調小曲,悠閒自在地穿過橋洞。
她身著青衣,簪著青玉,手持傘柄,天青色油紙傘,傘骨滑著雨,順著一絲絲雨線跌落在青石板地面上。
一陣秋風掠過,拂動了她的衣袍,舞柳揚旗,似驚鴻般,飄逸如仙。
景然也撐了把傘,站在陳十一不遠的地方。
他靜靜看了她半晌,上前說道。
“東家,勿要貪戀美色,下雨寒氣重,我們住的宅院在桃源巷。”
陳十一轉頭朝景然莞爾一笑。
“這位司徒鈺先生,真是會挑地方,住在這悠閒的小城,實是人間一大美事。”
陳十一住的落櫻苑,庭院中,種了一棵桂花樹,她來得正是時候,桂花的香氣溢滿了整座宅院,令人心曠神怡。
她在桂樹底下鋪了白布,取了長竹竿,敲打了桂花下來,收集了半袋子,取了個簸箕晾曬開來,曬乾後,得了幹桂花,可泡桂花茶,蒸桂花糕吃。
她此刻就住在鳳鳴山的山下,為的是鳳鳴山上的那位。
景然打探來的訊息。
司徒鈺,已入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子,五歲, 他博古通今,學富五車,言辭犀利,曾與當今的張太傅同為太祖帝師的弟子,兩人在見解上存在紛爭,求學期間,博辯時,曾舌戰群儒,憑一己之力,名震天下。
他是當今學子崇拜的先生,曾與張太傅一同任職翰林院,按理來說,應前途無量,不知為何,卻辭了官職,當了一閒散人物。
但向他前來求學解惑的學子絡繹不絕,後來,他為了免受打擾,住在鳳鳴山上,建了個山莊,隔絕了世人。
陳十一心想,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