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被這一眼直接嚇得跌坐在沙發上。
他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清晰的……殺意。
和賀雲薇一模一樣的眼睛裡,全是……
殺意。
他是真的想動手。
他想,弒父!
真是和他那個媽一樣,都是瘋子!
瘋子!
季雲軒躲在季父身後,恨不得將整個人埋起來。
這個眼神,他可是太熟悉了。
背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一見兩人這慫樣,鶴星安都笑了,拿著花瓶一步步走向他們,
“父親,你在害怕什麼呢?”
“是害怕我?還是害怕我這雙和母親一樣的眼睛。”
修長的手指撫上眼睛,鶴星安站定在季父面前,露出一絲瘋態,
頎長的身形在燈下落下影子,將季父的視線全部佔據。
眼前這張臉,與壓制了他二十幾年的那張面孔有著八分相似,半生的恐懼重新籠罩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好像又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你為什麼不聽話呢?總是要惹我生氣,”滑膩的手撫上臉頰,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我賀雲薇的東西,誰也別想動!”
含笑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女人癲狂的面容在浮現,再一點點重疊。
季父感覺渾身的骨頭都開始疼了,胃部在痙攣抽搐,讓他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鶴星安微微傾身,看向這張儒雅溫和的面容,聲音也帶著幾分笑意,
“父親啊,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又是哪個時代遺腹子啊?別人裹小腳,你是裹小腦啊。”
“為什麼總是要惹我生氣呢?”
“那我只能……讓你消停兩天了。”
將手中剩下的半截花瓶狠狠敲碎。
濺碎的瓷片在燈下閃著耀眼的光。
劇烈的疼痛將季父帶回現實,他呆愣愣地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紅豔豔的一片。
鶴星安將瓶頸一扔,朝著季雲軒微笑揮手,“弟弟,就麻煩你帶老頭子去下醫院嘍,去晚了,他可能會死,我先去睡覺了,最好不要打擾我。”
路過黃總的時候,鶴星安還很好心踹了他一腳,“別裝死了,趕緊滾。”
靈巧的豬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低眉順眼,“我這就走。”
一溜煙竄得飛快。
對於他的識趣,鶴星安很滿意,優雅繞過碎瓷片,他緩緩上樓。
至於後面的兵荒馬亂,那就與他無關嘍。
對於一個法治社會,他不殺了這些冒犯他的人,已經是極大的仁慈。
他可從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算少。
第二天。
家中也沒了討厭的人,鶴星安感覺空氣都清新不少。
放下手裡的牛奶,鶴星安看向一旁的女傭,“陳姐,你等會把那兩人的東西打包,扔出去。”
陳姐停下手裡的活計,有些躊躇,“大少爺,這……”
“你叫我什麼?”鶴星安微笑反問。
陳姐趕緊改口,“少爺,我,我只是個下人,還是等老爺回來吧。”
鶴星安將叉子重重一放,“這棟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產,如今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名字,懂我意思嗎?”
陳姐看著鶴星安這樣,就知道他是鐵了心。
聯想到近幾天的事情,她咬了咬牙,“好。”
反正不管得罪哪邊,她都不會好過,不如跟著大少爺好好幹。
哦不,少爺 。
這家裡只有這一位少爺。
其他的什麼人,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