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哪有大過年的來找人寫對子的?這一天誰會有空?誰不是忙著貼對子、清掃院子、堆火堆、做年夜飯?再說請別人寫對子,哪有兩手空空來的?不帶毛筆和墨汁就算了,怎麼就肯定別人家裡一定有紅紙?
“你可真會挑時間”,段翠芸冷眼一瞟,沒好氣的說道。
“本來我女婿說好往回買,可是今天突然打電話來,說他媽跌倒住院了,不回來了。唉,好年過在跟前了又不讓過了”。
“那你坐下等會吧,估計一會就回來了”,段翠芸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媽,我小叔買了個DVD,我看一下,一會在收拾家,行嗎?”顧采薇商量式的口吻哀求道。
剛剛股採風說這事的時候,段翠芸已經醒了,而且聽得真真的。說實話,她也想下去看一下,主要是看看有些什麼碟,要是有中意的也好拿來看看。
“你剛從顧愷家過來的吧?顧愷做甚著了?看碟著了?”段翠芸問著王大。
“我忙著找大兄弟寫對子,還等著回去貼了,還沒時間去那坐”,王大客客氣氣的說道。
“媽,能做飯了吧?我爸說一會要接我姑姑一家來這一起過年,讓我跟你說一聲把肉多煮一點,殷仲一家也會來”,股採風難為情的說道,他知道這件事少不了父母又要爭執一番。
“過年哪有在別人家過得?我們這一大家子人還不夠多嗎?還要再來六個?”
“大兄弟是嫌冷清麼,不就一頓飯麼,不是我說你,翠芸,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帶著兩個孩子到鎮上陪讀,家裡的牲畜不都是你姐給喂著?請人家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再說,不就一頓飯嗎?現在的人又不像過去一樣,能吃多少?”王大一副長者風範,一身正氣的說道。
段翠芸淡淡的瞟了王大一樣,昂頭淡淡的問著顧採風:“家裡有紅紙沒了?是不是已經用完了?”她思謀著若是不夠,趁著顧勳還沒回來,趕緊叫王大去兩公里處的小賣鋪去買。
“唉,你瞧我倒把這事給忘了,你們家的對子不都是自己寫的嗎?應該還有些剩餘的紙吧?我們也不舞文弄墨,沒人買那玩意”,王大和和氣氣的說道,顯的異常真誠。
“現在誰還寫對子了?我們也是買的,毛筆還不知道能找到不?墨汁即便有也早就幹了”,段翠芸頤指氣使的說道。
“那怎麼辦?採風你會開車不?不然趕快去小賣鋪買點,我要的也不多,隨便寫幾副有個過年的意思就行了,井子上一副,柴垛上一副,門上一共三副,羊圈、牛圈各一副,豬圈要不就別貼了,反正豬已經殺了,別的就不需要了”,王大和聲囑託道。
開著我家的車幫你去買?哪有這麼好的事?段翠芸氣的都沒在吱聲。
“我還不會開車,一會等我爸回來,看看家裡還有沒有紅紙了?”顧採風商量式的口吻說道,他知道這件事帶給母親的生氣也遠遠大於請殷家來吃年夜飯。
王大摸了摸褲兜,不好意思的說道:“唉,出來也沒帶錢,這回真是麻煩大兄弟了,村裡村外有幾個像大兄弟這樣的人,我們這種人就好活多了”。
好話都愛聽,段翠芸也如此,這話著實讓她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你說你也是,就是要顧勳寫,也該早點來,我們家院子還沒清掃呢,火堆也沒壘,被你這麼一攪合,晚飯就只能抹黑吃了。今天還請了客,吃的晚了,人家會以為我們不是真心邀請,是故意冷著他們”,段翠芸憂聲埋怨道。
“不就是掃院嗎?我給你掃,這麼點事麼?”王大邊說邊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段翠芸心想王大肯定是故意這麼說的,故意做做樣子,也就沒客客氣氣的阻擾他。
顧採風是個識大理的人,大過年的就算是別人有求,也不能讓客人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