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十二分精神,搖下車窗玻璃定眼巡視著熟悉的建築物、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路、熟悉的湖泊。。。。。。
“現在空氣變好了很多,天也變藍了很多,河水也變清澈了很多”,車子進入陝西境內,路過神東醫院的時候段翠芸和聲感慨道。
“怎麼這條路上的車少了很多?這條路上的人也少了很多!”顧采薇疑聲問道。
“煤礦關門歇業,外來務工人員紛紛離開,人自然而然就少了,街自然而然就冷清了!剛才路過的那個小區現在幾乎荒廢了,十年前那個小區的車庫每個月兩千塊,大家都爭著搶著去租,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那個小區的住宅樓上也空無幾人”,顧勳哀聲說道。
繁華凋零、滿目瘡痍,除了這八個字顧采薇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看到的這一切。曾經的繁華只能淪為回憶,曾經的繁華只能憑藉記憶在回憶中檢索!
車子繼續南行,顧采薇情不自禁思量著路過小故宮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因為桂棹還清了所有負債,因此桂氏、馮氏、柳氏家族的族人再次住進了那裡)。
隨即,她一臉哀傷,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這一切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對了,上次搬家的時候在你的床底下找到了一枚金戒指,你爸說是純金的,我擱到了你的新臥室,是純金的嗎?”路過孫家岔的時候,段翠芸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於是疑聲問道(搬家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家搬到了移民村,折騰了多年的移民村終於在今年年初修建完成)。
金戒指?顧采薇擰著眉困惑的眨著眼。難道是初中時候桂棹送的那一枚?隨機進入她腦海的便是桂棹送她這枚戒指的場景,那是的他們還是那般純真,那是他們都沒有被摧殘過,那是他們都有著不諳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性,那時的生活是那樣簡單。
“餓不?不餓的話回來再吃,殷虹在鎮上開了一個火鍋魚店,返回來的時候去那裡吃吧”,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後,顧勳和聲說道。
“殷虹開了一個火鍋魚店?”顧采薇一臉震驚,詫異的轉頭看著母親。
“殷虹現在過得挺自在、挺瀟灑,夫婦兩現在一人開一輛車”,段翠芸羨慕的口吻說道。
殷虹今時今日竟然過得如此幸福?顧采薇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她明白當年她真的錯了,若是當年殷虹選擇了盧敖才是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幸虧當年殷虹放棄了盧敖。
車子繼續向南,路過店塔直達目的地(汽車檢測站)。
讓顧采薇根本沒有預料到的是,她會在這裡遇到盧敖。
盧敖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藍色工作服,留著一頭普普通通的沒有經過精心打理的雜而不亂的髮型,身體是胖是瘦因為寬鬆的工作服的阻擋而無法辨析,但是凹陷的臉頰卻真真切切的與之前截然不同(學生時代他身上充斥著陽光;混跡於社會中的時候他身上充斥著傲慢不羈;此時此刻他身上充斥著疲軟和憂傷)。
看到今時今日的他,她不知道是該替他感到欣慰還是哀傷。狂傲不羈的富二代如今淪落在汽車檢測站上班,習以為常惹是生非的富二代如今終於安安穩穩的上班。
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今非昔比!
“你怎麼在這裡上班?你媽現在在哪住著了?”段翠芸和善的看著盧敖,和聲饒有興味的打探道,在這裡見到多年不見的熟人她也感到很震驚、很歡喜。
“我幫你們把車開到檢車處吧?你們先進去填單子”,盧敖熱情對著顧勳說道。
顧采薇的目光一刻也沒有辦法從盧敖身上移開,她一遍遍從頭到腳打量著他,好似他是一個從電視裡走出來的人。
若是今日她沒有尾隨父親來這裡檢車,她也絕不會再次見到盧敖,更不知道今時今日的他身在何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