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別胡亂說話。”
藍清河招呼著陳十一,指著白瓷碗中的濃稠湯汁。
“這邊的人常喝羊肉湯,冬日暖身子最好不過了。”
陳十一看著旁邊溫潤儒雅的藍清河,讚歎歲月在他身上似乎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她嚐了一下,入口即鮮。
眼眸瞬間明媚。
“嗯,真好喝。”
崔永安在一旁笑道。
“嗯,沒什麼變化,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藍清河夾了一口菜吃著,隨即又擱了筷子。
“十一,你在安州,沒跟溫之衡了嗎?”
陳十一搖頭。
“沒有。”
藍清河臉上帶了笑意。
“甚好,小崔也沒成親,他當年和你說的話,如今都可以作數了。”
崔永安忙厚臉皮地說道。
“就是就是,咱倆也能湊合著過日子。”
陳十一抿嘴一笑。
“想娶我?得排隊。”
崔永安眉毛輕挑。
“這麼多年前說的話,現在還記著呢,你瞧瞧,得多記仇。”
莫尋煙和福大對看一眼,一人面露笑意,一人臉露疑惑。
“以前,我就覺得你是個有本事的,果不其然,一個女子如何在這紛亂的世道上掙得一份如此大的產業?”
陳十一放下酒杯,臉色凝重道。
“藍大哥,你以前不是在漠北嗎?如何來了涼州?”
藍清河無奈笑道。
“這是朝廷的決定。”
陳十一以為藍清河會和她說糧食的事情,然而並沒有。
他只是和她講述涼州的風土人情,談論這邊寒冷時節民眾的艱難,還有守護大鄴邊疆戰士的故事…
藍府的客房,陳十一褪了外袍,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花飛舞,簌簌聲仿若精怪在耳邊低喃輕語。
屋內,炭火通紅。
莫尋煙早已躺在炕上,嘴裡喚著陳十一上床休息。
床上暖和。
陳十一似乎沒聽見,只瞧著外面的風雪出神。
莫尋煙披了衣裳走到陳十一身旁問。
“十一,你怎麼了?”
“你說,我該怎麼辦?”
莫尋煙疑惑問道。
“什麼怎麼辦?你是說糧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給錢就行了。”
陳十一嘆氣。
“你說一個軍隊,怎麼還需要總帥去籌糧,書上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吃飽穿暖,這是一個軍隊的命脈。”
莫尋煙點頭,正色道。
“我聽過一些關於藍家軍的事,講給你聽聽?”
藍家本是大鄴的開國功臣,封疆大吏,藍家的軍隊更是雄鷹之師,長期駐紮漠北使得敵軍不敢進犯大鄴的國土。
只是二十萬的藍家軍,一直成了當今聖上的心腹大患。
藍家軍深得民心,又長期居於漠北城池,使得邊境只識藍家軍,不知當今聖上。
君王之榻,豈容他人鼾睡。
當有了心病的聖上,總是變著法子來弄權,不是將藍家軍分成幾部分,分別調至各地,重新委派新的將領接手,就是隨便提個由頭,將藍家第三代子嗣藍清河派至房陵,而如今又將他派至涼州。
“我雖不懂得朝堂大事,但聖上這樣做,無異於是將自己的邊境裸露在他國眼皮子底下,藍家軍調走,那其他接手的軍隊如果不熟悉他國的作戰習慣,如何能打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