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裡的醜陋男人,只記得虛假美好的幻想。現在,連這個幻想都不再理所當然地和宋錦溪掛鉤,那是李臨的男朋友,是李臨心心念唸的愛人,卻不再是宋錦溪,反而搖身一變成了宋錦溪無可奈何也戰勝不了的對手。
作為失敗者的宋錦溪只能一次次輪迴一般地反覆重複遺忘和相識,卻永遠難以前進一步,始終止步於萍水相逢的“認識的人”。
他現在後悔了,好的也好,壞的也罷,他只求能在李臨心裡有個印記,哪怕只是一個名字,也好過這彷彿看不見頭一般的折磨。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無用功,激不起一絲波瀾。
這時宋錦溪才恍然大悟,玄關入口備好的拖鞋不是他的,成套的洗漱用品不是他的,收拾整齊的衣帽間不是他的,細心準備這一切的愛人也不是他的。
是他自以為是,將幻影所有的一切誤以為是自己的。
愛情是個不講道理的東西,不是你更強就一定能搶到手的,它不講家世,不管性格,甚至與皮囊無關,只和愛恨掛鉤,和一同經歷過的點滴相關。
所以哪怕處處優勝,不喜歡也是白搭,愛上了,即便只是難以出門無法帶在人前的米蟲也是心尖上頂好的存在。而宋錦溪當年所儀仗的愛,牽李臨手度過的時光都已經移花接木到了個不存在的幻影身上。
宋錦溪還能拿什麼去爭?
李臨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見他控制不住的淚水,下意識動了動手,心底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卻不留痕跡。
宋錦溪抹了把淚水,他不該哭的,以前還是學生,哭哭啼啼騙愛人心軟還是情趣,現在年紀也過了,會心疼的人也不在了,哭給誰看呢?
李臨從家裡抽了幾張紙給宋錦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的。
宋錦溪連新設一個身份的心情也沒有,賭氣般地想反正都會被忘記的,伸出了手,在這個不眠夜裡把人抱了個滿懷,啞著嗓子說,“對不起,但是能給我個擁抱嗎?”
讓我從這個擁抱裡汲取一些力量,才能繼續奔跑在這條看不見希望的路上。
擁抱有點緊,李臨難受地掙扎了一下。宋錦溪鬆開手後退兩步,糊著淚水的臉色並不好看,帶著熬夜過後疲倦發青的黑眼圈。無所謂了,反正都會被忘記,那麼到底是衣冠楚楚還是憔悴難堪又有什麼關係。
他蹲下,再不想裝成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想無所顧忌地發瘋哭嚎。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在他腦海裡打轉,笑著鬧著的愛人最終化成面前冷漠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獨自在過去記憶的泥沼中掙扎。
得了吧,宋錦溪勸著自己,不過是自作孽罷了。
站在門口的李臨不知所措,不斷地回望背後,等待男朋友醒來走出來,又莫名地害怕他被吵醒出來,混亂的念頭在腦海裡打轉,對著大半夜蹲在門口的陌生男人也產生了一些厭煩。
宋錦溪看出來了,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