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兩聲慘呼,車前的車伕又驚又怒:“張兄周兄……”
煙洛和秋萍相對望望,一片慘然,秋萍急急道:“小姐,你絕不可以出去。會沒命的!”
煙洛心急如焚,哀聲道:“秋萍,我害了你們了!”想不到,一意逃出京來,小心避著朝廷的追捕,卻在這窮鄉僻壤碰到了更兇殘的流匪。他們連話都不多說就搶車殺人,難道此番劫難去再也無法倖免?
還未來得及思索,車右側和後側先後捅進兩把槍茅一段刀鋒,好在馬車厚重,進得並不太深,所以沒有觸到煙洛她們。小引一直神經緊張,嚇得話都說不出了。此刻卻似被劈到一般,驚叫一計,聲音高亢而刺耳,然後直如擰開了水龍頭一般,無限驚恐的只管尖叫起來,怎麼也停不下來。
車伕和韓豐同時大駭,那車伕忍不住回頭探看。只這一刻分神,突然便怪哼了一聲,“撲通”栽下了馬車。韓豐大急,一劍擋開旁邊襲來的人,身形一轉跳上了車頭。四面環視,兩位鏢師已然倒在血泊,車伕顯然也剛剛被人擊中要害,命喪車底。圍住的匪人,卻仍有十幾個,血糊糊的猙獰面孔,圍攏圍攏,一張張在自己眼前放大,露出了野獸一般森森的牙。
少年咬牙深吸一口氣,再不管身上大小的傷痕迸裂的疼痛,只是堅決地握緊了手中的劍,靠定了車門。這時的他;已然立定了必死的決心——無論如何,今日也要保護姐姐到最後。
外面這群人,原本是南唐計程車兵,被大周攻下江北之後,回不去家鄉,索性作了流寇。由於憎恨周人,所以向是心狠手辣不留活口,仗著這一帶朝廷還未整肅,四處搶劫殺人,極是猖狂。可是今日點子扎手,好好的折損了將近一半的弟兄,一輛馬車卻還未攻破。一群人殺紅了眼,才不管面前只是個青蔥的少年,刀光劍影鋪天蓋地掃蕩過來,直讓人退無可退。
韓豐奮力守在車前,一劍架住了凌空而來的槍矛,身子往左傾斜,躲過了右邊折來的兇狠的劍光,順勢抬腳生生踢開一人飛躍上來的身形,左側的刀卻是無論如何迴避不及,只聽“呲”的一聲,韓豐後膝一涼,已經站立不住。勉力將右邊衝上的人一個斜刺逼了下去,胸前卻捱了前方一記狠棍,浴血的身子硬生生往後跌了下去,“嘩啦”撞開了馬車的車門。
煙洛秋萍小引,都是大驚失色。煙洛合身撲了過去:“豐兒!”
韓豐卻一抬手將她推開,又是舉劍擋格一下。撐起身子,再要揮劍,突然右手一滯,被一道尖利無比的刀鋒劃過,霎時之間,一串腥熱濺了一臉,寶劍嘡啷一聲,脫手落了下來。就這電光火石的功夫,一道暗黃的光似催命的符文,準準狠狠得直衝向那少年的胸膛。
無盡的驚呼,一瞬間全堵在了心口,煙洛起身不及,只能眼睜睜驚望住那道光芒,大腦轟的一片空白。恍然之間,宛如戲劇一般,一抹淡藍的影子迅速的輕盈的躍上,正正穩穩的攔在了車門前面,就那麼輕易的簡單的,截住了那道要命的黃芒。
時間;彷彿放了慢速的碟帶,把一切都拉得非常非常緩慢,發生的小小片段,因而愈加的清晰。那是小引,她面朝著小豐,張開了淺色的水袖,像只飛舞著的藍色的蝶。她的胸前,“突”的,冒出一截槍尖。那一瞬間卻沒有一絲血,沒有一絲聲音,只是那槍尖似個鑽頭,一點一點穿過小引小小的胸膛,最終停在那裡,冷冷的烏烏得發亮。槍尖尖上,有些個半鏽的銅斑,慘綠慘綠……
“小引!”秋萍悲呼一聲,淒厲的聲音把那炎熱撕了開去,裸露的空氣泛著血色的寒意,穿透面板滲入骨髓。
小引一向迷糊好奇的眼珠子凝滯了不會動彈,嘴角卻微微揚起,有絲驚異,彷彿自己也不相信剛剛做了什麼,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