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洛料不到他突然又轉了話題,張口結舌了一刻。終究忍不下心思傷他,搖頭聳肩,往外走:“沒事便是這些話,你還是不是冰山帥哥啊?群眾會很失望的!”
趙匡義疑惑:“冰山帥哥?”
“呵呵……”煙洛賊笑,衝他招手,“乖,這就是你知識不夠了,我慢慢和你解釋啊……”(你,你不要帶壞偶家義義……)
……
兩人出來,依舊是一前一後,沿著青石小路放緩了步子。煙洛微低著頭,隨著趙匡義前行,眼底彎彎曲曲只是一路不甚明顯的淺凹微凸,眼梢側面,漸次現出許多斑駁的灰牆顏色,古老安寂一如沉墨的國畫。這樣的靜靜裡,煙洛琢磨起心事,復又略略走了神。出了轉角,愣愣的走上了街道,未曾察覺道上猝然數馬飛馳而來,蹄聲紛沓迅捷,奔騰如一陣輕雷,筆直朝人踏將過來。打頭的人沒料想忽然有人出現立在街道中央,雖看到了煙洛,要收勢卻已是不及,趕緊猛地一勒韁繩,生生拽得馬頭一柱擎天,擋住了後面的馬匹,頓時長街一片馬兒長嘶,人聲喧沸。
煙洛一驚抬頭,亮亮的眼珠裡只剩了朝自己落下的高高的蹄掌。瞧見越來越大兩塊黑色斑塊劈頭下來,登時呆住了,完全無法反應。電光火石的功夫,身前一花多了一人,速度快極,一股大力猛將她拉開三步。馬蹄已然狠狠砸落,險險擦過了那人頭髮。引得他髮絲飛揚,舞過一雙妖媚的眼,卻是絕色至極。
煙洛身子一個踉蹌,嚇得花容失色,衝上去搖他:“趙匡義,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只是拽住他上下不住的打量。
趙匡義卻惡狠狠的瞪她:“你走路都不會瞧瞧四周的嗎?”心臟剛剛幾乎被她嚇停,她跟在他後面,如果還出了事,他是不是該自殺謝罪去?
煙洛漸漸已經習慣他的嘴硬,見他真的無恙,方才放心吐氣。那馬上的主人已經下了馬來,長步過來對她深深一鞠:“驚嚇到這位小娘子,李某該死!”那聲音,真正好聽。似密竹林中,一陣山風微襲,嫋嫋潺潺,瀟灑自在。
煙洛覓聲一望,玉白的長袍剪裁有度,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銀線精繡的滾邊,銀色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手指細膩如蘭花的枝葉,一頭烏玉般的髮絲,寬鬆繫著,端得飄逸無比。只是,只是這人的相貌,與他的氣質相比,卻平凡到甚至醜陋的地步。臉上的面板比手上要黃的多,稀疏的眉,三角眼,長長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真是讓人背面看了想犯罪,正面見了思撤退。煙洛一愣,心想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抿嘴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夠小心!”
那人看清煙洛容貌,卻也微微一頓。趙匡義一把把煙洛拉到身後,厲聲道:“今天你若是傷了她,便沒那麼容易了。下次騎馬過市記得長眼!”
煙洛輕輕一拽他,從背後走出,陪笑:“不好意思,其實這次本是我的過失。他年紀小不懂事,言語無狀,請公子莫要介意!”幾句話,換來趙匡義在後面快把她的小脊樑瞪出個洞來。煙洛不理他,心道,沒事就會耍狠,這人怎麼當上皇帝的?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面容卻有些死板:“如此,多謝姑娘大量。”
煙洛怕再說下去趙匡義又要發飆,雖然願意繼續欣賞這人的儒雅風度,仍是盈盈一笑,和他道別:“這位公子顯然行色匆匆,既然大家都沒有事情。這就別過了吧。”
那人一停,微一沉吟,姿態優雅的取下身側一穗掛墜,遞了過來:“這塊青玉,望姑娘收下,聊表在下致歉之意!”
那人說得溫雅誠懇,一抬頭對上了煙洛的眸子,雙眼卻是流光溢彩,微淺的眸裡似多躲了一顆亮仁,含了無限和悅的星光,沉沉的醉人。煙洛一瞬聽到趙匡義牙縫吸氣,背後立時冷意陣陣,猶如靠著南極冰川,禁不住又氣又笑。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