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薄唇,才不至於牙關相抵,咯咯作響。煙洛瞧的心頭一亂,扭頭問子槐:“何時中的毒?”
子槐的語氣頗為憤恨:“大約半個時辰以前!”
煙洛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也不多問,徑自起身去了桌邊,閉眼定了定神。不能慌,要細細的想,辛夷,何首烏,莪術,冰片……提了筆一揮而就,將單子交給端水進來的秋萍,“姐姐,煩你速速去抓了藥來!”
子槐卻飛快地接過了藥單,“我去!”
煙洛怔了一怔,點點頭:“那麼便請快去快回!”
窗外夜色漸濃,子槐深深望了煙洛一眼,目光中有一閃而過的凌厲:“殿下就拜託你了!”閃身去了,煙洛瞧了瞧一旁的孫易與郝晉嚴陣以待的模樣,心中微微“咯噔”。回了身,鍾隱勉力斜倚在淺紅的玫瑰抱枕上,如玉的面色蒼白的幾近透明,秋萍小心翼翼的託了白瓷茶盅,“殿下,請飲些鹽水!”
鍾隱微點點頭,卻是力不從心,修指尚未碰到茶盞手便一滑,劃了個弧線無力的垂下去。煙洛不由得焦急,這毒藥極烈,如果攝入的藥量過大,毒性發作致全身血脈,莫說是師傅制的解藥,便是大羅金仙,也未必救得了他性命。幾步上去坐在床邊,卻扶起鍾隱靠在自己身側,話說得堅定有力:“鍾隱,你撐著多喝些下去!秋萍姐姐,快喂公子喝水!”
“是,小姐!”秋萍見煙洛毫不避嫌讓鍾隱倚著,稍微遲疑了一刻,將茶盞遞到鍾隱唇邊。鍾隱也極合作,乖乖的將那鹽水飲盡了,秋萍便默默又斟了一盞,遞了過去。連飲了五杯鹽水,煙洛才叫罷手。一時命秋萍速去取痰盂和銀筷過來,自己卻對上鍾隱的眼睛,“我知道你素喜潔淨,不過這次是為了救命,只能為你催吐,要委屈你了!”
鍾隱的身子出奇的輕,只是一陣一陣的寒顫,一雙深幽的眸子越發的霧氣濛濛,聞言苦笑著嘆了口氣:“全聽你的便是了!”
煙洛點點頭,其實亦是著慌。待到秋萍急匆匆進來了,將那痰盂在床頭擺弄妥當,煙洛便扶鍾隱坐穩。鍾隱微微開口,煙洛便再不猶豫,狠著心思用銀筷壓住了鍾隱的舌根。鍾隱果然一震,猛皺了眉伏在床邊,狼狽的咳嗆著吐了出來。待他嘔不出了,煙洛要他略略漱口,複用銀筷壓舌,拍著鍾隱的背,催他再吐。煙洛原本最怕見人嘔吐,此刻卻不得不瞧,登時腸胃翻湧,臉也憋得白了。秋萍曉得煙洛脾性,輕聲道:“小姐,我命紅蓼備了水,為李公子整理一下可好?”
煙洛見鍾隱再無可吐之物,遂點頭應了。一時紅蓼端了水進來,與秋萍兩人為鍾隱稍事整理換衣,煙洛走出門去,乘勢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孫易靈巧的跟了過來:“請問小姐,殿下情況如何?”
煙洛實在毫無把握,噓了口氣答道:“吐了些東西出來,希望能有幫助!”今天一日放晴,那柳絮被暖得輕飄了,一團團黑乎乎的飛將起來,風一吹便漫灑滿園,撩得心中點點疑惑亦是時飛時停。煙洛愈要追問,眼角一掃,孫易的眼底卻分明有絲戒備。一時詫異,便壓下了心思,淡淡問道:“你們為何不去找昝先生?”
孫易答得四平八穩:“昝先生昨日被請進宮為太后診病,尚在宮中!”
“哦!”煙洛皺皺眉,鍾隱乃堂堂六皇子的尊貴身份,被人下毒是何等大事?他卻不尋御醫診病,偏找上她這半吊子大夫,想來必然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許,又與那大皇子有關係呢!罷了,孫易既不願說,她又何必多話追問?先救了鍾隱再說吧。自便回了屋子,房中已然清理乾淨,鍾隱才換了件淺紫貼身的棉袍,靜靜側臥著。經過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