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澤淵最初的相識,
那時她八歲,跟著衚衕裡一群大孩子屁股後頭玩兒,
小孩子玩起來沒輕沒重,沒有顧忌,
在經過一座高橋的時候,她被人猛推一把,掉入下雨過後,湍急的河道中。
不多會就被衝出很遠,
那些孩子全部都嚇傻了,既不敢下去救,也不敢叫大人。
事實上,那樣急的河水,就算是大人,水性不好的也不敢下水去救她。
她在冰冷的河水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她每一次探頭想要呼救,都被水淹沒口鼻,和即將求救的話語。
很快,她的意識就模糊起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河裡時,一道身影躍入水中,迅速地朝她游過來,把她扯著救上了岸。
他迅速地把她抱回家,用厚大的毛巾擦乾她的身體和頭髮,
再用棉被為她保溫。
而她意識清醒過來時,就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衣服,彷彿站在光中的少年!
那一幕,便成了她記憶的一抹永恆!
當她知道他是剛搬過來的隔壁小哥哥,便每天雷打不動地跑過去,
見著他就甜甜地笑,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也不管他是否冷得像冰,哥哥哥哥地叫著,鍥而不捨地跟著……
周楚楚想起那一幕幕,羞得紅了臉。
實在想不通她兒時怎麼就那麼厚的臉皮,竟然硬是頂著秦澤淵年少老成的冷臉,也不怕凍僵的,
那麼熱情開朗的,那麼永遠洋溢著笑容,
找他,找他,就找他!
賴著他,賴著他,就賴著他!
動不動就要親親他,時不時就鑽進他懷裡要抱抱,
十足十的小黏人精,小撒嬌怪!
還硬是把他拉到爹媽面前,鄭重其事告訴他們,他是她未來的老公,她要嫁給他!
他那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好。”
媽呀!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當初他逼婚,怒極質問她,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這些記憶不記得還好,一旦如潮般地恢復了,她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全是他!
那些年少時,懵懂的,甜甜的,純潔而又美好的眷戀啊!
她也總算知道,她為什麼忘不掉他了!
那些過往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回憶起來,連每一天的空氣都是甜的!
“澤淵哥哥。”
她用曾經的稱呼叫他。
秦澤淵神情明顯震動,宛如火山爆發,大地雷動,山呼海嘯,天地互換般……卻又在無聲之間,
收斂於眉宇,雙眼之間。
只留下一句深深的,如嘆息般的話語。
“楚楚,你記起來了。”
“嗯,記起來了,全都記起來了,澤淵哥哥。”
記起往昔,心中巨大的空洞填滿,注入溫暖的惠風,便如一望無際金色的原野上,少年和少女肆意地躺在地上,
望著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彩,說著有趣或者無聊的一件件事,
那樣的快活!
孫啟軒看到這一幕,如魄喪傾。
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周楚楚心中偷來的位置,已經被徹底踹翻了!
他朝林霜使了個眼色。
林霜清楚地意識到,眼下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她跪下來求周楚楚:
“求求你,周楚楚,看在我們多年閨蜜的份上,把我留下吧!”
“你家這麼大,也不差我一個人,我什麼也不求,就只要你給我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