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打電話、給他寫信,是覺得情侶間應該是這樣的吧?雖然不確定,但因為思念他,就做了。但後來發現如果這種事做得太頻繁,只是給彼此找麻煩罷了。找不到人的一方,與被找的一方,若是時間沒法配合,簡直是找氣受了。
所以當她結束了南非這邊的工作,因為家裡要求,所以打算回臺灣一陣子時,心裡同時也重新定位好她與莫靖遠之間的分寸。黏膩或許適合每一對戀人,但肯定不適合他們;她也不要讓自己淪為那樣的女人,為了成就一份愛情而自暴自棄,只會成天對男人的行蹤態度斤斤計較。所以,就算他們是戀人,也不要改變生活方式。寫信或打電話的事,都不必刻意,想到再做就好了。
飛離南非的前一天,她給他寄了封信,信裡只提及南非的工作已經結束,會先回家一趟。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話了,連思念也不說。她再度像只飛走的鳥,回到她最愛的天空。不過這次不只給了自己自由,也給他自由。
以他們現在的情況,這是最好的方式。她想。
“瞿曇,未來一個月之內,我有沒有空檔?”莫靖遠盯著電腦螢幕,公事交代到一半,突然對一旁正在做速記的特助問道。
“你沒有。”那名姓瞿曇的男子想也不必想,直接回答他。
“臺灣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回去辦的事?”
生性機智的瞿曇恃助馬上知道主子的意思,而且拜先前被主子數次脫軌演出的驚嚇之賜,他已經愈來愈處變不驚了。回身找來行事曆,十秒後回答莫靖遠:
“十一月二十七日,令尊五十五歲生日。”回臺藉口一,孝親,
莫靖遠面無表情。
“十一月十五日,單家二房十九歲的三子結婚兼長女滿月之喜。二房全家都致電請你務必要撥冗回去參加。”可用藉口二,敦親。
莫靖遠還是面無表情。
“十一月六日,也就是後天,勉強可以為你排出三天假。雖然令妹先前一直來電要求我這麼做,但我不認為你會同意,也就沒放在行程表裡,但現在似乎有此必要。”
“十一月六日,為什麼?”
“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瞿曇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莫靖遠平淡道:“我從不過生日。”母親過世後,他便不再過生日。
瞿曇特助推了推鼻子上的金框眼鏡,“當然。”他很瞭解的說,然後謙恭地探詢:“訂明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可以嗎?”
然後,莫靖遠回到臺灣。
十一月六日那天,下飛機後沒有休息,立即到妹妹就讀的學校去接她出來吃飯。原本只打算兩兄妹好好相聚,但因為曉晨堅持,所以連異母妹妹單夜茴也一同帶著了。他這妹妹總是希望把夜茴拉進他們共享的世界裡,但夜茴的抗拒力道之強,不是這種親情的力量可以破解。若她自己想不開,別人為她做什麼都沒有用,偏偏曉晨就是不肯放棄,也只好隨她了。
各自的人生得各自面對,誰也幫不了誰。這兩個女孩正在成長,有一天終會了解這個道理。
與妹妹們聚完餐後,接下來他的時間便不再是他的了,父親那邊的單家親戚與母親這邊的親戚,很快知道他回臺灣,都在最快的時間之內競相找他相聚,說要慶生、說要接風洗塵的,名目五花八門,電話一通一通催,甚至直接派司機過來載人,簡直可以說是在搶人了。
從他去美國讀大學至今六年,他只回過臺灣四次,每次回來停留的時間從不超過半個月,這次難得回來,又聽說只回來兩天,大家當然會搶成一團。
先別說他是莫、單兩家大老最看重的下一代企業接班人,光是他從母親那邊繼承到的巨大財富,就足以讓他成為兩大家族裡,說話最有份量的人之一。
他到底多富有?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