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她一直喜歡你。”金鳳的眼神銳利地射在段雲嶂臉上。他莫名地感覺到一絲冷意。
“我勸過她出宮的……”他下意識地解釋。他一直覺得他對劉白玉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他不能娶她,就是這麼簡單。至於劉白玉心裡的那些歪歪道兒,他不懂也不可能會懂。
金鳳神情有些倦然。
女人心裡的那些繾綣情愫,在男人看來是完全無法理解的。這不知是女人的可悲,還是男人的可悲。
“可是如今我和你……我覺得很對不起她。”
一場飛來橫禍讓她背上了一筆巨大的債。聽起來似乎可笑,可是她卻不得不背。這一場事故,讓她更看清了劉白玉,也更看清了自己。
段雲嶂身子一凜:“你……該不會想讓我納了她吧?”
金鳳懨懨地看他一眼:“除非你真心喜歡她。”
段雲嶂連忙正色道:“我不喜歡她。”
金鳳低頭,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
段雲嶂將手臂環在他腰間,緊了一緊:“你果然還是不捨得。”
“倒沒有什麼不捨得。”金鳳抿唇,“把你讓給她,於她又有什麼好處。總要讓她有一個好的歸宿。”
“難道我不是好的歸宿麼?”段雲嶂佯怒。
金鳳笑笑,眉宇間卻是愁緒更多。
身後床榻之上,美人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輕輕顫了一顫。
金鳳離宮多日,宮內的諸項事務都需要重新清點,而出了行刺這樣的大事,太后娘娘和徐太妃那裡免不了多問幾句。金鳳分別去解釋了,又寬慰了一番老人家的心。
至於朝堂上,對此事的關注則更加熱烈。皇后遇刺何等大事,儘管刺客已經自刎,刑部和都察院還是將那刺客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了,行刺的原因自然也弄了個一清二楚。
那刺客乃是湖北西陵人,世代習武,原西陵縣令正是那刺客的岳父。湖北道御史馮通不知怎麼和西陵縣令結下了樑子,一紙彈劾呈上,西陵縣令便遭免官。西陵縣令不服,與那刺客一齊上京申訴,不幾日死在了京城。那刺客安葬了岳父,便在威國公府周圍伺機。直至遇上皇后的馬車,見威國公府內眾位貴婦人悉數在門口送行,便理所當然以為車中坐著的人正是劉歇,於是貿然行刺。
卻不知這西陵刺客為什麼又要行刺威國公呢?
刑部命專人至西陵調查,不幾日便傳來訊息。原西陵縣令之所以被免官,是因為湖北道御史馮通看上了西陵縣令的女兒,也就是刺客的妻子,強搶了民婦。那翁婿二人想要反抗,便被罷官的罷官,抄沒財產的抄沒財產。馮通還對他們說,那民婦是要送到威國公府給威國公做小妾的。兩人於是一路趕來京城,一方面尋思著告御狀,一方面也想著就算公道要不到,起碼也要想個法兒將女兒和妻子要回來。不料過了幾日,老頭兒卻被賊人暗殺了。那刺客自然想到是威國公派人殺了他的岳丈,奪妻之恨,殺父之仇一齊湧上心頭,於是便鋌而走險。
刑部將這一番說辭當朝陳上,文武百官聽了皆唏噓不已,有幾個情感豐富的,還抹了幾把眼淚。
更有好事者指出,日前威國公曾無理囚禁了居住在他府內的京兆尹魚長崖,雖然稍後便釋放了魚大人,但身為百官之首,濫用私刑,所囚者還是朝廷命官,威國公實在是目無法紀,目無朝綱。該好事者痛心疾首地指出,威國公根本就是社稷之蠹蟲,朝野之禍害。
十餘年來,敢公然從良知和品行上指責威國公的,這還是第一次。
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威國公。
威國公對著整個朝廷憤慨的目光,只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話:
“威國公府裡,並沒有這麼一個小妾。此事全憑馮通一句話,如何能牽連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