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叫田是非,換了一層身份,從某種程度上,他似乎也跳出來了本來身份賦予他的責任和義務。他現在要做的,僅僅是保證葉小安的“死”還有他的“新生”。
李大狀陪著葉大嫂趕到了銅仁,一個人死掉後的模樣和生前會有很大的區別,缺了生氣,樣子就會變得異樣起來。如果他又受過傷、破過相,那僅有五六分相象的人,就會有七八分相似。
而死人與生前會有所不同,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所以七八分相似的模樣,哪怕看在他至親的人眼裡,也會覺得本就應該是這樣,如果與生前相貌一模一樣,反而不正常了。
更何況李大狀陪著葉大嫂趕到銅仁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了,屍體在停放期間破敗的更加厲害,所以他們看到“葉小安”時,完全沒有什麼懷疑,事實上一見那相像的模樣,又是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葉大嫂悲呼一聲,已經撲到屍體上痛哭起來,哪可能去細細檢查屍體。
至於李大狀,則站在一旁,滿面悲慼。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如何讓目光顯得更真誠,時不時調動一下嘴角的肌肉,讓它生動地抽搐幾下,彷彿他正強忍著痛哭失聲的衝動上面了,更不會仔細端詳那個死鬼。
銅仁於家聽說葉小安慘死之事後,已經出面幫他們做了善後。“葉小安”已經由於家提供了一口質料上等的棺槨,戲園子也被封了,戲班班主、眾戲子、樂師等人也都被拘在園中。
至於當日的觀眾,這可就不容易找了,那票又不是實名認證的,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票。門**了錢便可進園子,誰曉得當日來看戲的都有些什麼人,至於當日搗亂的潑皮,就更沒法找了,戲班子裡的人不認識。
而且葉小天現如今在銅仁府是眾所皆知的不可招惹的第一號兇人,當死在戲園子裡的那個戲子其實是葉小天的胞兄的訊息傳開後,整個銅仁府所有在道上混的人個個驚懼。
儘管此事與他們沒有一丁半點的關係,可他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誰曉得葉土司震怒之下會不會來個寧殺錯勿放過,所以銅仁的城狐社鼠、三教九流。能逃的全逃了。
如此一來,整個銅仁立即風清月朗,大有路不拾遺、夜不避戶的派頭,不過由此一來,也更難分辨當日在戲院子裡搗亂的人究竟是誰了,但凡逃走的,個個都有嫌疑,怎麼查?
田彬霏暗中關注著李大狀一行人的行止。對葉小安之死其實毫不在意的李大狀絲毫沒有了平日的精明,他和葉大嫂接收了“葉小安”的屍體。簡單瞭解了一下當日的情況,委託於家代為調查兇手的下落,便護送著靈柩返回臥牛山去了。
看著李大狀一行人離開銅仁城,坐在茶樓上的田彬霏微微一笑,向兩個下人招招手,便會了帳。登上滑竿,聽著那滑竿發出的吱吱嘎嘎的美妙音樂,返回了七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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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廷也,有法度者也。廟。居之於朝廷同尊者也。而觀,於上觀望,窺測無上天意,以求天人合一之所在。這名字的不同,與佛教兩教之不同,卻也暗暗吻合。
一般這種教派叢林,多建於大山之中,求個清靜,建於鬧市大阜之中的寺廟道觀雖然難免要沾染更多的紅塵煙火氣,但是他們一樣會講究鬧中取靜,就如這七星觀,雖然自長風真人入駐,香火鼎盛,香客如雲,但也僅限於前觀,後觀依舊是外賓止步的修行之所,極是清幽。
不過,這裡現在卻有一群並非道士的人長住,而且其中還有女人,只是他們捐獻的香油錢實在驚人,觀中修道之士無論上下,都視之如衣食父母,卻也不會挑剔他們擾了自己的清修。
田彬霏的滑竿兒從觀后角門兒抬進來,便直接進了後觀。
祈禳殿,存思堂,滑竿兒停下,田彬霏又被抱上一輛木輪車,便被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