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笑聲也漸漸停歇下來,就見葉小天提著刀,正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近。葉小刀攥著刀,冷冷地盯著徐林,沉聲道:“跟我回去,否則立斬你於刀下!”
徐林本想嘲諷他兩句,可是看見他剛毅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就說不出來,他艱澀地嚥了口唾沫,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表現太軟弱,忙又站住,卻不敢再口出不遜。
齊木終於怒了,他此時才意識到,他眼中的那個小丑、那隻小螞蟻,真的敢挑釁他的權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挑釁他的權力。齊木用手一指葉小天,咬牙切齒地道:“叫他安份些!”
眾打手們一擁而上,葉小天手中有刀,但這些打手們手中也有刀,而且葉小天不懂武功,只是片刻功夫,他的刀就被磕飛,打手們一湧而上,拳打腳踢地把葉小天的身影迅速淹沒。
馬輝、許浩然等捕快胥吏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個臉色脹得發紫,額頭的青筋突突直顫,卻始終沒有勇氣拔刀。花晴風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堂上,聽著外面的聲音,他甚至沒有勇氣走出去看一看。
拳腳中,葉小天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偶爾能在那滔天巨浪中打個轉兒,旋即又被怒濤吞沒,過了好半晌,打累了的打手們氣喘吁吁地退到一邊,只見葉小天軟軟地趴在地上,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
馬輝咬了咬牙,突然衝過去,馬輝一動,許浩然等眾捕快也都動起來,他們衝到葉小天面前將他扶住,就見葉小天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其慘狀比周班頭也強不了多少。
一直逡巡在人堆後面的李雲聰也彆著腳兒挪到葉小天身邊,見他如此悽慘,忍不住怯怯地道:“典史大人,你……你流血了。”
葉小天扶著馬輝的肩膀,顫巍巍站定,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滿手都是殷紅的鮮血,葉小天道:“血管裡不流血,難道還流水嗎!”
他把手上的血一甩,又啐出一口血沫子,忽然帶些痞氣地笑起來:“娘們兒每個月都流血,爺們兒該流血的時候也得流點兒血,那才叫爺們,你們說是不是?”
齊木冷冷一笑,道:“我們走!”
葉小天一把推開馬輝,再次站到了齊木面前:“他,有命案在身,不能走!你,毆打朝廷命官,也要留下!”
齊木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人究竟怎麼回事兒,莫非他是瘋的?哈哈哈哈……”齊木大笑著,把食指向前輕輕一點,那群如狼似虎的打手便衝了上去。
他們一擁而上,葉小天也迎頭衝上去,但他只揮出一拳,剛剛打在一個打手的下巴上,就有兩隻拳頭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馬輝呆呆地站在旁邊,忽然感覺臉上一陣溫熱,伸手一抹,卻是葉小天濺出的鮮血。
馬輝看著面前被無數拳腳淹沒,僅能看到一角衣袂的葉小天,突然野獸般嗥叫了一聲,掄起拳頭撲了上去。僅僅片刻功夫,他也被打倒了,和葉小天躺在一起,被無數拳腳淹沒。
許浩然見狀,突然一聲吶喊,掄起鐵尺撲了上去。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所有捕快都撲了上去。皂隸、胥吏們在一旁看著,只覺得血都衝到了頭頂,頭皮麻酥酥的,臉脹得通紅,拳頭一緊一鬆,一顆心都要跳出了腔子。
混戰中,就聽李雲聰帶著哭音兒一聲吶喊:“我日你個娘哎!”就見這位只會舞文弄墨的葫縣戶科吏典像只懷著孩子的袋鼠似的笨拙地蹦了兩下,揮起一拳打在一個打手的後腦勺上。
“老子想見血!”
一個先前提著風火棍從大堂上退出來的皂隸胸膛像風箱似地急劇起伏了幾下,突然一聲吼叫,掄起風火棍就衝進了戰場。
“動手啊!老子也想見血!”所有的皂隸、胥吏、衙役們就像瘋了一樣,全部撲了上去。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