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往公案上一拋,“當”地一聲,打碎了硯臺。
齊木傲然道:“我們走!”
齊木得意洋洋地走向大堂門口,徐林馬上像狗一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而葉小天依舊站在門口。
齊木走到葉小天身邊,停住腳步,上下看他幾眼,向徐林問道:“這人是誰?”
徐林心領神會地湊上去,涎著臉道:“小人也不認得,不過看模樣像是個小丑。”
徐林笑道:“小丑好啊,大爺我就喜歡看小丑。來年爺再辦生日的時候,記得把這小丑找來,叫爺開開心。”
徐林點頭哈腰地道:“是是是,小人記住了。一個小丑而已,應該比周班頭那身份便宜一些,大概……值三錢銀子?”
徐林佯怒地瞪他一眼,道:“我齊家能那麼不大方?請他來演一天的堂會,怎麼也得給一兩銀子吧。”
“哈哈哈哈……”
徐林仰天大笑,舉步出了大堂,徐林趕緊搶前一步,從廊下拾起一把雨傘,開啟,翹著屁股,把傘湊到齊木頭上向大雨中走去。一眾打手和只得到花知縣一番訓斥的祥哥等人一窩蜂地跟了上去。
郭老丈帶著一家人,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門口,站在雨裡,淋得像落湯雞似的,齊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不知何時,羞愧而去的花知縣又出現在大堂上,他像幽魂似的從屏風後面閃出來,看到葉小天,登時滿面懊惱、氣憤,他把自己所受的所有屈辱,都視同是葉小天加諸於他的。
瞪著葉小天,花知縣怒氣衝衝地道:“不識時務、不知進退、不知輕重、不知所謂、不知天高地厚!你現在明白,葫縣究竟是什麼樣子了?被人笑為好醜,你很光彩,是不是?”
“是!”
葉小天很少和上司頂牛,在天牢三年,他就爬上了他老子一輩子都沒達到過的仕途高度----玄字一號監牢頭兒,應付上司是很有一套的,但這一刻,他毫不猶豫,對於觸犯他為人處事底線的事,他從不妥協!
葉小天拄著拐,一步一步地走上大堂,郭老丈一家人本想冒雨離去,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拖著一身雨水跟進了大堂,儘管畏於齊木的威脅,他臨陣反水做了降兵,可是他還是想聽聽葉小天說什麼,也許緣於葉小天一直以來的決不妥協的作為,他本能地相信,葉小天不會就這樣承認失敗。
“我很可笑嗎?”
葉小天突然問出一句,沒有人回答。葉小天笑笑,轉向落湯雞似的郭老丈,緩緩地道:“郭老丈,看看你的小孫子,你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他父親是病死的!你能不能說出口?”
郭老丈就像被雨淋久了在打擺子,身子不停地哆嗦,根本不敢看孫子一眼。
葉小天又看向那些來做證人的周徐兩家的鄰居,一瘸一拐地挪到屍體旁邊,把已經蓋上的**的白布掀開,露出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對他們說道:“你們看看他,幾天前,他每早外出時還和你們親熱地打招呼,喊著大叔大嬸。你們看著他,告訴這公堂上的所有的人,說他是主動挑釁,咎由自取!”
鄰居們紛紛低下了頭,有人忽然流下眼淚,痛恨自己的懦弱,卻鼓不起足夠的勇氣。
葉小天又轉向滿臉氣憤的花知縣,指著他頭頂明鏡高懸的牌匾:“縣尊大人,請你看著你頭頂的那塊匾,捧起你那方七品正堂的官印,告訴所有人,葫縣官府的恥辱、葫縣百姓所受的冤屈,是因為不識時務的我而造成的!”
花知縣的白臉再度脹紅了,忽然間,他開始後悔從屏風後面再走出來。
葉小天突然又轉向人群中的孟縣丞,孟縣丞正在冷笑,但是當他對上葉小天的眼睛,他突然笑不出了,葉小天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盯著他迴避躲閃的眼睛,說道:“孟縣丞,請你看看這些捕快、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