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遠和潛清清對望了一眼,潛清清眉梢向他一挑,瞧來妖妖嬈嬈,嬌媚可人。趙文遠心頭怦然一跳,不覺避開了她的目光,這女人平時要麼清冷如霜,要麼英姿颯爽,偶現女兒家的嫵媚時,當真迷人之極,可惜了,這等尤物,自己卻無福享受。
趙文遠揮了揮手,示意那驛卒退下,似笑非笑地對潛清清道:“眼看著徐伯夷倒了,這謝傳來又想來抱我的大腿啦。”
潛清清撇撇嘴道:“我們有常自在,何必再招攬他?他和葉小天素有仇隙,如今葉小天正如日中天,除非你想與葉小天生出芥蒂,否則,此人不能容留!”
趙文遠道:“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我去回絕他。”
潛清清頷首道:“那就好!”
潛清清欲往後宅行去,趙文遠忽又喚住了她:“夫人!”
潛清清回眸望向他,趙文遠道:“遙遙不過是個小孩子,你縱與她交情深厚,對葉小天的影響也是甚微。況且,你一個成年女子,若說與遙遙相交莫逆,難以叫人信服,葉小天若因此對你生出戒備……”
潛清清柳葉兒似的黛眉輕輕一彎,不耐煩地道:“你拐彎抹腳的究竟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了。”
趙文遠微笑道:“你想完成土司大人的交待,不如直接對葉小天下手。”
“哦?”
潛清清點漆似的雙眸帶著一絲疑惑,詫異地看向趙文遠:“什麼意思?”
趙文遠一臉暖昧地道:“我聽到一些風聲,說是葉小天和縣尊夫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我估摸著,這位葉縣丞大概和咱們土司大人有些相同的癖好,嘿嘿嘿,你懂的……”
潛清清心裡一陣反胃,她冷冷地橫了趙文遠一眼,一句話也沒說,便拂袖而去。趙文遠呆住了,望著她的背影,納罕地想:“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我猜錯了,土司大人並沒有要她色。誘葉小天的意思?她別是被土司大人臨幸過,還妄想攀上枝頭做鳳凰吧。嘁,土司老爺玩過的女人多了,有幾個夠資格進楊家的門!”
謝傳風扼著手腕,在客廳裡忐忑地踱著步子。他本以為抱住了徐伯夷的大腿,不但從此飛黃騰達,還有機會利用徐伯夷向葉小天報仇,誰曉得葉小天從金陵回來,乾淨利落地便鬥垮了徐伯夷。
此時,謝傳風已經完全忘記了他與葉小天之間的仇恨,說到底,那只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侮辱的仇恨,而非切身利害,現在他有可能要失去的是他未來的希望、是他的產業,是他的車馬行啊。
雲南戰事一起,驛路上生機無數,謝傳風為了抓住這個發財的機會。把他全部的財產都投入了進去,購買了大量騾馬、車輛,還高價僱傭了不少車把式和護院武士,如果從此開不了張,他可要賠光了。
謝傳風首先想到的是抱王主簿的大腿,雖說這條大腿不夠粗,可王主簿是投靠了田家的人,而他雖然被田家逐出門下,其實卻是田家埋到葫縣的一個暗樁,於情於理都只有投靠王主簿。
誰料他惶惶然地找到王府。王主簿卻授意他去投奔趙文遠,王主簿也有他的打算,如果趙文遠肯接受這份誘惑,他就等於在趙文遠身邊埋下了一顆釘子,與此同時也就等於把趙文遠拉到了自己一邊。然而,趙文遠會讓他如意麼?
謝傳風摸了下自己攜來的那份厚禮,這次送的禮著實豐厚,以致他都有些肉痛了,可是……為了保住他的產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徐伯夷和葉小天交惡的訊息,驛道上已是無人不知,如今就算葉小天不發話,那些商人們也不敢找謝氏車馬行做生意。他再不傍上一棵大樹,那就真要垮了。
趙文遠走進了客廳,謝傳風馬上滿臉堆笑地迎上去,諂媚地道:“趙大人。小的……”
趙文遠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把臉一板,沉下臉色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