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提見他一路神色冷峻,已是心中惴惴,陡然又聽到“尊者法旨”四個字,更是心頭大震。下意識地便屈膝跪倒,雙手扶地,頓首道:“恭領法旨!”
格德瓦厲聲道:“格家寨拒不服從神殿命令,遲遲不肯搬離原址,更因尊者奪去格家寨護法資格而懷恨在心,今竟悍然出兵包圍神殿,意圖對尊者不利。尊者法旨:命你立即帶兵救駕。”
林侍提大吃一驚,駭然道:“二長老,你說……你說格哚佬背叛尊者,還意圖對尊者不利?”
格德瓦點了點頭。憤怒地道:“每隔幾十年,總要有那麼一兩個膽大包天之輩以下犯上,冒犯神威!總要行雷霆手段予以誅殺,才能再得到幾十年的太平,如此輪迴,原也不算稀奇。
只是格家寨以護法身份背叛神教,幹出這樣的事來,在我山中卻是頭一遭兒!尤其是這一次他們藉助毗鄰神殿的便利,猝然偷襲。困住了尊者,更是罪無可恕,不讓格家寨灰飛煙滅,難消我心頭之恨。”
法盧寨的一位長老按捺不住道:“二長老。你是說格哚佬已經困住了尊者?”
格德瓦重重地一點頭,道:“不錯!不過尊者聽到示警後,已佈下十蠱誅仙大陣,將第九層神殿嚴密護起。格哚佬的人衝不上去,尊者也無法出來,須得退了格家寨的亂兵。才能救得尊者!”
林侍提聽他這麼說,哪裡還敢遲疑。此時的林寨主還以為二長老是要他帶兵殺上神殿為尊者解圍,是以二話不說,騰地一下跳將起來,對自己寨中頭領們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立刻召集全寨丁壯,隨我殺上神殿,為尊者護法!”
格德瓦見狀,一絲得意的笑容自他嘴角倏然閃過。來時路上,他就仔細考慮過該怎麼對林侍提說,格彩佬氣憤之下所說的那兩個理由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借鑑了當初格峁佬率人包圍尊者寢宮,尊者佈下“千年殺”大陣自保的情節。當然,如果就這麼把林侍提引到神山,還是要穿梆,但事情總要一步步來,如果林侍提興師動眾地到了神湖之畔,他也不想勞師空返,到時再想辦法改變進攻方向就是了。
不過想到自己貴為蠱教的二長老,想調動一個部落的兵馬居然如此吃力,如此煞費苦心,還要找出這麼多的理由,格德瓦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和格峁佬的差距。
同樣是長老,格峁佬當初所面對的還是主持教務數十年,已經在神壇上穩穩坐了一輩子的老尊者,雖說他大限將至人心思動,可畢竟威嚴氣度深入人心,格峁佬居然敢兵困寢宮,他的手下也肯為他賣命,若不是有“千年殺”大陣在,恐怕格峁佬的奸計已成。反觀自己,卻只能用騙……
格德瓦站在議事大廳中惆悵地想著,越相越不甘心,對於權利,忽然就產生了一絲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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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金沙谷就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女人很早就起床了,她們跪在灶前,小心地引著了火塞進灶去,再低下頭衝著灶裡吹氣兒,直到那柴禾噼噼啪啪地燒起來,這才跳起來,拍一拍那滿是黑灰和沙塵的雙手,也不洗,就抓起一截剝了皮的樹枝,在鍋裡攪起來。
鍋裡有半鍋水,水裡是從昨晚就開始浸泡的糙米、堅果,以及一些並不美味滿是腥羶也不知是什麼野獸的肉乾兒,等到那一大鍋肉糜燉的差不多了,再把她們採擷來的各色野菜一股腦兒丟進去,最後才小心翼翼地灑點鹽巴進去。
男人們這時該起床了,蓬頭垢面,滿口黃牙,在這裡,洗漱、衛生這些條件是根本沒有的,他們住的像狗窩,吃的像豬食,哪怕他曾經是人上人,現在想像一個人一樣地活著都是一種奢求。
男人們端起一碗有米在肉有菜有湯的粥,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