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道:“少爺,讓屬下去把這兩人除了以絕後患!”
“慢。”晏於非搖了搖頭,“這事還不必殷三叔親自動手。”
他眉頭微皺,似有無數心事,緩緩下樓,殷三叔緊緊跟在他身後,消失在櫻林中。
忽聽前方有人在大聲叫罵,殷三叔探頭張望一眼,臉色稍變:“少爺,是方才那個巨漢。似乎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晏於非一言不發地走過去,那巨漢見到他罵得更厲害了,脖子上的青筋也綻出來,極為猙獰。
殷三叔摸了摸入地三分的巨斧,有些感慨:“真是個怪物,少爺,不如把他收為己用?”
巨漢聽了,罵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吃屎去吧!要老子為仇人效命!老子進門後第一件事便是把你們兩個王八蛋捏成碎片!”
殷三叔眉頭一皺:“……少爺,還是殺了省事。”
晏於非沉默半晌,忽然露出一抹笑來,輕道:“不,等等,我有個好法子。”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錦囊,裡面並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而是一個針盒。取出四根針,他回頭細細打量那巨漢,目光竟惹得他渾身發抖,顫聲道:“死小子要做什麼?!”
他並不搭腔,繞到身後,對著他的頸椎一針紮下,那巨漢登時狂吼一聲。
緊跟著,頭頂、左右耳下都被紮了針,他這下連叫也叫不出來了,翻起白眼摔倒在地上,四肢簌簌抽搐,也不知是死是活。
晏於非收起錦囊,心情似乎變好了,抬頭欣賞地望著雲蒸霞蔚般的櫻花。眯起眼睛,他彷彿想到什麼歡快的心事,眼中波光流轉,神彩無法捉摸。
他低聲道:“殷三叔,對付嘍囉不用動咱們的人,讓別人幫咱們動手好了。麻煩你明天與減蘭山莊的小少主交涉一下,我看看他是個什麼貨色。”
殷三叔垂手說了個是。
晏於非在那巨漢身上踢了一腳,笑罵:“還不起來。”
話音剛落,巨漢便從地上慢悠悠地站直了,依舊翻著白眼,嘴邊還有白沫留下,分明是一付不省人事的模樣,卻能走能動也能聽懂話。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晏於非身後,慢慢走出櫻花林。
十九章
那天離開的時候,楊慎提醒了一句:“晏於非老謀深算,得失猜忌心甚重,此番拉攏失敗,必然要尋了法子來除掉我們,以後一切小心。”
伊春眉頭緊皺:“羊腎,你說……我是不是不該當面給他難堪?”
他笑了笑:“所謂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無論你給不給他難堪,只要不願被他拉入陣營,遲早他都要來對付你。”
說到這裡,他的笑容漸漸淡了:“他是步了局,誘我們進去,不進也不行。”
常聽人說晏家二少手段了得,他也想過此人大不了他們幾歲,傳言未必屬實,這次接觸了才明白那傳聞半點也不誇張。
所謂江湖豪情,朋友義氣,在他們這種人眼裡不過是可以拿來利用的工具。每個人都是一顆棋子,有用的就想辦法留下,留不住的,就要儘快抹煞。
情誼,在這個江湖裡什麼也不是。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潭州城內尋了家客棧住下,就近等待晏二少的報復,把賬算個清楚。
誰知這一等就是十天半個月,殺手沒等來,卻見到了寧寧。
她來的時候正是半夜,月亮團在天際像個銀盤子。
楊慎睡得很熟,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微微揚起,令那張邪氣的壞人臉多了一絲天真率直。
覺得有一雙柔軟滑膩的手在摸自己,順著臉頰一遍一遍的划動,像春風在輕撫。
春風吹著吹著就往不該去的地方去了,吹開他的薄衫,還要往下,再往下。
他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