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我忘不了許芳苑。葉正然低下頭。
葉正然和裘老先生是坐在書館門口說話的。書館門前有一塊不大的地面,用三合土夯得很結實,雨水沖刷後很是乾淨。地上放著一個竹編圓桌,四周幾個竹凳,一壺茶放在桌中間,已經喝了大半。
裘老先生指著撥雲山說,夥子,你不想上去看看?
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一章(15)
來撥雲山的遊客八成都要上山看看。撥雲山上的景色被開發商描述得如同仙境一般,在呈州街頭宣傳撥雲山的廣告牌上寫的是“滇雲飛渡唯我獨撥”。通往山上的索道正在施工,據說一年後就可以開放了。
葉正然對山上的風景並不感興趣,他知道山上有一座寺廟,有天然溶洞和非天然樓臺。但他來撥雲山的目的並不是看這些。葉正然不是一個可以借場景來驅散或緩解心思的人。
我不想去。葉正然說。也許等索道纜車建好的時候我會上山,那樣更省體力。
裘老先生笑了。也許你明天突然就想去了,人的心思也說不準噻。我只是告訴你,山上的溶洞和寺廟裡,都能找到練武的痕跡,說不定能給你靈感哩。
司耘繼續在街上瞎逛,她看到葉正然和裘老先生在聊天,也走過來坐下。她坐下的時候挪動了凳子,先是往葉正然身邊挪了挪,可能覺得太近了,又挪開了一些。
我想上山。司耘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猛然冒出一句。
葉正然說,我和裘老先生商量評書的事呢。
司耘說,你們不是剛剛說上山看溶洞和寺廟的事嗎?
和葉正然睡在一起的那一夜,讓司耘鎮靜了許多。那夜,她孤注一擲的瘋狂並沒得到葉正然的響應,這把她的腦子裡原有的“概念”給洗了一次“牌”。她開始琢磨男人,更深一層地琢磨,不像她先前琢磨她愛的那個男人那種,這次琢磨使她很寧靜,寧靜中,司耘甚至開始有些羞澀。
那天深夜在二號客棧門外她的歇斯底里,讓她很崩潰。她想了好幾天才敢開啟手機,上面的幾十個未接電話和簡訊她都不敢去看,直接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他還在山東,他的身邊很吵,有山東口音的女人在尖聲浪叫,她問他在幹什麼,他告訴她在看電視,他的聲音已經因為酒精而含糊,而身邊的女人的尖叫卻十分清晰。她不相信他在看電視,繼續詢問,越詢問越顫抖,顫抖得忘記自己原本是要叫他回來後到撥雲山找她,顫抖到泣不成聲。那男人聽不見她的泣不成聲,最後的問話竟然是——你是哪位?
你十七歲,十七歲怎麼可以鬥得過三十幾歲的人?他要是不愛你,玩死你你都不知道!賣了你你還幫他數票子!司耘突然記起同學對自己的忠告。
一夜醒來,司耘看著葉正然誠惶誠恐的樣子,自己走出了109號房門。她開始想,我到底愛那個男人哪樣。那只是一場邂逅,一場很普通的交談,邂逅和交談中她認識了他因修長溫熱而性感的手,還有認識了他的成熟中有點滄桑的臉,她聽到了一句“我要是回到你的年齡我會求你嫁給我”,於是感動得一塌糊塗。司耘覺得自己很白痴,在這之前她一直把這種白痴叫做“鍾情”。她認識那男人是在酒吧的燈光裡,她聽同學說在酒吧裡可以找到消遣,但同學們並沒說在酒吧裡能找到愛情。她讀過很多書,書裡說,曖昧的燈光下人是脆弱的,傍晚時分人是脆弱的,她自己也在孤獨和脆弱中,於是一個男人就這樣進入心裡。
司耘說不清楚愛那個男人什麼。她意識中,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感覺安全,想為了這個她一廂情願的安全而為那個男人做一切能做的,生活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甚至想在學校附近租上一處房子,和他像夫妻一樣生活,她甚至去想怎麼做愛,怎麼生孩子……這一切影像飄在她的腦子裡,只是影像,她自己捏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