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給媒婆搬來一把椅子,擱在大廳的側邊,媒婆知道陸員外對她還算是客氣的,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座位。
從中媒婆就悟出了一點,對她的來到,員外還是感興趣的,她心裡一振,端坐在椅子上,把張公子誇得人品,樣貌百般的好,無可挑剔,直到她把張公子誇得口乾舌燥,也找不出更好的詞來讚美公子的時候,陸員外也不附和一聲,也不說張公子好,也不說張公子不好。
媒婆用求助的目光求員外發表自己的看法,員外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見媒婆茶杯裡的茶水已經見底了,就轉過頭呵斥著下人“沒長眼睛,怎麼侍候的,奉茶。”
下人趕緊提著茶壺上來給媒婆滿上茶,就悄無聲息的退下去。
媒婆急了,端起茶杯一口氣將茶水都喝乾了,把茶杯朝桌上一頓,她對員外的曖昧的態度不滿,準備開啟天窗說亮話:“員外,今日你給我一個準信,該說的我都說了,不過有的話我還是願意再重複的說,禮多人不怪,希望你可諒解。”
媒婆頓了一會兒,接著說:“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說上一門好親事,我今日專程上門就是想城東張公子說親的。陸員外住城北,是錦城的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張員外住城東,也是附近的首富,按常理推測,兩家門當戶對,張員外的長子張公子年齡一十八,而令嬡也是芳齡一十八,兩人年齡相當,與令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家世匹配,這麼好的一對,今日如果我沒有說攏,妄為我十幾年說媒了。我以後就不再操持說媒這個行當了。”
媒婆把說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是言盡於此。如果員外還不表態確實是說不過去了。無奈員外還是嘆了一口氣:“多謝你的美意,你有所不知,令愛與眾不同,她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不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想自己尋找一個如意郎君,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愛女,我事事依著她貫了,此事我也說不服,只有由著她吧了。”
媒婆張開大嘴,半天也沒有合攏,員外的這一番驚世駭俗的理論。令媒婆半天也沒有消化,說了十幾年的媒,成就了不少的好姻緣,卻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狼狽,也沒有聽過哪家的人有這樣的奇談怪論,拋掉所有的俗禮,只想自己尋找一位如意郎君:“這,這,如何讓她接受?”
好半天媒婆才找到感覺,提醒員外:“此事不妥,令嬡天真可愛,足不出戶,何曾見過男子?如果由著令媛的性子鬧,萬一上當受騙了,如何是好?員外,還是遵循俗禮穩妥,知根知底較好。”
陸員外也不好當著媒婆的面駁斥著,只有默然無語,他也知道鐵嘴媒婆的厲害之處,如果把她得罪了,怕她到處說三道四,敗壞女兒的名聲,人言可畏。
確實,女兒千挑萬選,這個也不中意,哪個也不要,百般挑骨頭,連他自己也弄不清了女兒究竟是看中了哪一類公子,屬意與哪一位公子,迄今為止,明察暗訪他還真是沒有查出哪位公子可入女兒的眼。
時間就這樣晃悠的度過了適婚年齡,已經年方有八,確實也是不可在拖下去,否則,年齡一大就成為了一位剩女,真是不好辦。
所以,媒婆察言觀色,句句點中陸員外的心裡,令他暗暗心煩,又不好當面過於表現出來,她的女兒眼高於頂,將來會有何變故,平白惹人笑話。
陸員外沒有言語,處於沉思狀,他其實是在等,等女兒的表態,女兒躲在隔壁的廂房裡。
他與媒婆之間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女兒中意,會派丫鬟杏兒送一杯茶,給他喝,表示她同意這一門婚事,這樣他會馬上當場拍板,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直到媒婆說得口乾舌燥,杏兒都沒有露面,八成女兒不中意。張家家世清白,與他家門當戶對,是最好的人選,可女兒不愛,他有何法?
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