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作語重心長的模樣,「陸夫郎,陸老闆這樣的青年才俊正是應當與舒少爺這樣的才能相配啊,你雖進門得早佔了個正妻的名頭,但是咱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啊。」
她越說越來勁,「若我是你,我便自請降為妾室,舒少爺這樣的小哥兒做正夫才能為陸老闆的生意帶來更多助益啊。咱們做人夫人夫郎的,便該一心為了當家的著想,哪能只為自己考慮呢?」
南琦就在院子裡擺飯菜,他本來只是擔心陸憬答應親事昀哥兒會傷心,但是男子三妻四妾是尋常之事,他也不好對老闆的親事置喙。
聽到這媒婆竟然喪盡天良地勸昀哥兒自請降為妾室,他便怎麼也忍不住了,他轉頭怒道:「好你個媒婆,竟然勸人家正房自請降為妾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他罵完趙媒婆又急急轉向昀哥兒,「昀哥兒你別聽她的,她胡說八道!」
他怕昀哥兒真把媒婆的話聽進去了犯傻,妻和妾聽起來一字之差,實際卻是天差地別,妾室說難聽些便是下人,只有妻室才是正經主人。
昀哥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憬已經沉沉開了口:「不管是平妻還是妾,我都不會要。」
趙媒婆一驚,正要再勸,陸憬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像你這種喪盡良心勸正室做妾的媒婆以後昀華齋不會招待,滾吧。」
南琦早就看不順眼這個媒婆,聽到陸憬發話他趕緊去開院門,左右看看,拎起了牆邊的掃帚。
趙媒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她滿臉震驚不解地看著陸憬,還想再勸,就被南琦拿著掃帚趕出了門。
南琦砰地關上門,總算感覺出了一口惡氣,撐著掃帚神采飛揚地站在門前。
他怕昀哥兒鬧心,想上前去寬慰一下他,卻見陸憬牽著他往屋裡去了,南琦停住腳步,他雖然對情愛之事懵懵懂懂,心裡還是明白這時候是不能上前去打擾的。
昀哥兒乖順地跟著了陸憬進了屋,床上已經鋪好被褥,陸憬把他按坐在床上,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
他的手冰冰涼涼,陸憬的手卻十分溫暖,陸憬幫他捂著手,溫柔地開口道:「昀哥兒是不是不開心了,不開心就打我一下,怪我惹昀哥兒不高興。」
他說著便握著昀哥兒的手作勢往自己臉上打,昀哥兒連忙用力止住他往下打的力道,垂眸道:「這怎麼能怪陸大哥?陸大哥這麼好,自然有很多人喜歡。」
陸憬繼續道:「那昀哥兒可是吃醋了?」
昀哥兒垂眸不語。
他當然吃醋,他看見媒婆的第一眼就想把她趕出門去,不讓她跟陸大哥說話。
世上的禮儀教導他們女子小哥兒要大度,要笑著為夫君納妾開枝散葉,可他卻做不到,他只想獨佔陸大哥。
陸憬見昀哥兒垂著眼神情黯然,也捨不得逼他了。
昀哥兒太過乖順,被他鬧得過了才會偶爾使些小性子,可是人不是麵團,哪裡會沒有脾氣?
這個世道教導小哥兒要聽話順從,但是他要的是平等的伴侶,而不是一個事事以自己為先的模範夫郎。
陸憬看起來強大溫柔,可是他從小沒有享受過愛,他也會患得患失,會缺乏安全感,絕對的服從不是愛,愛情裡是有獨佔欲的,昀哥兒若是事事忍耐,他怎麼確認昀哥兒愛他?
陸憬溫柔地承諾道:「我這輩子只會有昀哥兒一個人,昀哥兒難道不這樣想嗎?」
昀哥兒這才有些震驚地抬起眼,他聽到了什麼?陸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山野村夫,他會賺錢,又長得這麼好看,他其實偶爾也會想到以後陸大哥會不會納妾,卻只是想像就覺得心痛難抑,他只能安慰自己,好好享受現在兩個人的日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卻沒想到陸大哥突然給了自己這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