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制香書籍,朝秦仲文福了福身道:“當日若不是文王此書,蘇九怕是不能贏得這御香坊。如今既是文王親臨,這書自然也該物歸原主。”
當日秦仲文離開時,告訴她他來自晴煙山,她便才到秦仲文是大周國的人。只是不曾想,秦仲文竟是大周的王爺。
“秦安這個快嘴……韓壽也告訴過你吧?”秦仲文抿著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書於我無半點用處,我看到此書時便想,若是你有了,必定是歡喜的。這會也算物盡其用了。”
秦仲文凝神聽了會船工的歌聲,低聲道:“自小我便被送到大齊求學,隱姓埋名,誰也不知道我是誰。那段時間反倒是我最自由的,不論是韓壽還是你哥哥,我同他們在一起求學,覺得很愜意。回了大周,不過是三年,我卻覺得過了好久。三年來,我不曾同任何人這樣輕鬆的走在街頭,坐在船頭聽船工唱歌,這樣的生活真好。”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你會膩的。”蘇白芷回道,“殿下只是繃緊太久了,如今嚐個鮮便喜歡上了。可這樣閒適的日子過久了,你又會懷念當初那樣充實的日子。”
“是嗎?”秦仲文一雙眼睛發亮,看著蘇白芷,難得爽朗的揚聲笑道:“或許是我身邊缺個可心的人陪著我過日子,所以我才越發覺得無聊。”
蘇白芷心裡咯噔一跳,岔開話題道:“殿下此番來大周是為了什麼事?”
早前聽韓壽說,大周國起了內亂,幾個皇子奪太子之位正奪的火熱,其中又以八皇子的實力最強。可若是以秦仲文的實力去參加未必就沒了勝算,可就在這個時候,秦仲文卻來了大齊,這件事兒實在耐人尋味。
她問起韓壽時,韓壽故作神秘地說,秦仲文這是要讓自己乾乾淨淨地上位。
秦仲文望著遠方,卻答非所問。
“今日有人加急告訴我,我父王病重,幾位兄弟盡數去了。父王讓我趕緊回大周……”他停了停,這才道:“我來,就是想問問蘇姑娘,可願意隨我一同回大周?”
盡數去了……大周八位皇子奪嫡,最終卻只剩下一人,其中的慘烈可想而知。而秦仲文人雖在大齊,但在這過程中他起到什麼作用,她幾乎不敢去想。周王病重,那這皇位,穩穩地便是秦仲文的。
此刻他卻問她願不願隨他一同回大周……
蘇白芷早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她即便想裝,也躲不開秦仲文燦若星辰的眼。
她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願意。”
“為什麼?”秦仲文嘴邊含著笑,顯然早就料到蘇白芷會這麼回答,“韓壽有這麼好?讓你放棄可能得到的皇后之位?”
“不,不是……”蘇白芷臉一紅,隨即抬了頭道:“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秦仲文的眼裡已滿是戲謔。
“當日知道你入了天牢,我便馬不停蹄地往京師趕去。半途便聽說,突然冒出了個五皇子救你出了天牢。直至見到韓壽,我便知今日你的答案。”秦仲文慢慢說道。
這一問,不過是全了自己的心思。可後半句他卻未曾問出口,若是當日他未曾離開,或者,當日從寒山寺下山之時,他便透露一二分心思,今日,是否答案有所不同?
世間從未有如果,他知道,蘇白芷也知道,所以他斂了心思。
註定是孤家寡人,難得的一份兒女心思拋開,全了他帝王的冰冷。
他笑了笑,突然想起離開建州那日,韓壽來尋他,那時,似乎彼此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他們二人在驛站喝完最後一杯茶,他要離開之時,還意味深長地對韓壽說過,他們終究還會再見。到時,或許兩人依舊是孤家寡人。
當時,韓壽說了什麼?
“我最不想要的,便是自己的出身。”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