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怎麼不去勸著滿船的、跟隨他那麼久的同僚?」
歌姬面色通紅,不知如何作答。
「他、他們一葉障目,博士的偉大並不是他們能理解的。」
她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該與同齡人一樣爛漫肆意的時候,但蠢到跑來這種地方。
「下船之後就回去讀書,」謝虞川淡淡說,「不要跟著個老頭髮瘋。」
歌姬:……怎麼會這個時候被勸學。
正當這時,咔嚓一聲傳來。
門自動彈開了一道縫。
歌姬:「?」
小光活動了一下脖子,抬腳在門上輕輕一踢:「好了,進去吧。」
裝置室的設計並不繁複,起碼與實驗室在貴呷港的站點比起來,是十分簡陋的,因此小光只用一點點功夫,就將所有電子裝置都摸了個一清二楚。其中既包括聲波裝置,也包括儲存系統。
他瞭然了:「這裡其實是個中心控制室,控制著全船的廣播系統,這個系統是被特殊改造過的,我覺得這個倒是可以去申請專利——」
「斷掉,」謝虞川乾脆果決的打斷他,「別廢話。」
小光悻悻然。
他走到主機前,輸入了一串字元命令,敲下回車,等待程式關閉。
「咦?」他半挑起眉,看著自己輸入的命令被拒絕了。
「好像做了加固,大概是因為中午的事情,」他皺了皺眉,「我關不了了。」
謝虞川點頭,轉頭向林溪。
從小光的角度,就只看得見他對林溪說了句什麼,而後林溪便朝前走去,單手拎起一張還算趁手的鐵藝椅子……
哐!
哐哐哐!
椅子將裝置砸的凹了進去,電子屏顯示在閃過一排毫無意義的紅線之後,唰的一下黑了,之後林溪如入無人之境般將周遭的東西全都砸了一個遍。
恍恍惚惚,小光就看見剛上船那天的謝虞川,那天他也是這麼把待客室全砸了一遍。
傳統家教啊這是……
裝置停止運作的那一刻,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解除了。
下一秒,整船的廣播發出了更大的嗡鳴。
混亂中,許多人被吵醒,出來看情況,這種老師指甲抓黑板的調調成功激發了每個人的煩躁與難受,他們很不舒服的抱著腦袋、堵著耳朵,幾乎站不住。
謝虞川:「你帶上歌姬。」
小光飛快點頭,拎著歌姬走了。
歌姬此刻終於明白這兩個人在做什麼:破壞電子發生裝置,再抓住她,這樣謝珉對整船的控制將會失效,船上的研究員一個一個甦醒,最終會變成他獨自一個對抗整船,而那種格局之下,他想要做什麼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小光離開,謝虞川卻在原地沒有走。
他逆著人流,迎著嘈雜,面容平靜。
外面燈被一盞盞點亮,最後謝珉帶著人走近,臉上是醞釀已久的深沉慍色。
「謝、虞、川——」
他幾乎咬牙切齒。
謝虞川與他對望,不避也不讓。
咚。
肉、體與堅硬地板相撞,謝虞川被他當胸一腳踹翻在地,鮮血不可避免的從傷口湧出,浸濕衣服。
謝虞川額頭滴下冷汗,抬起頭,下一秒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
謝珉面目冷酷兇戾:「你太令我失望了。」
謝虞川勾了勾唇,咳嗽幾聲,聲音略顯沙啞:「你是失望,還是……害怕?」
「要我說,我對你失望才是,混了那麼多年,還是隻裝腔作勢的紙老虎。」
紙老虎?謝珉怒極反笑,手中的槍調轉方向,往旁邊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