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會太久的。迪斯心想，他接下來一定這麼說。
&ldo;不過，這不會太久的，&rdo;莫里森說：&ldo;只要有人發現……&rdo;
&ldo;把卷宗給我。&rdo;迪斯指著莫里森桌上一份淺黃色的資料夾說。他的辦公桌相當整潔，整潔得令人覺得恐怖。
莫里森這個禿頭編輯伸手壓住資料夾。這個動作讓迪斯明白兩件事：一是莫里森想把這卷宗交給他;二是莫里森不喜歡他剛才質疑的態度，不喜歡他露出一副&ldo;我是這裡最老的編輯&rdo;的模樣。好吧，沒關係。也許就算豬欄裡最好的豬也得視情況搖尾乞憐，為了讓他消氣，為了拿到案子，這樣做是必需的。
&ldo;我想你應該去自然歷史博物館，去和那裡的人談談企鵝。&rdo;莫里森說。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十分明顯、但邪惡十足的笑容。&ldo;你不是認為企鵝比人類和海豚還聰明嗎?&rdo;
迪斯指向莫里森桌上的大鐵籃子。在他的桌上，除了那份卷宗夾和裝有他妻兒相片(相片中的妻兒也是一臉乾淨)的相框外，這個鐵籃是惟一的東西。鐵籃上面標示著&ldo;每日工作&rdo;，裡面放著一疊薄薄的稿件，約有六至八頁厚，其上還有一個信封，用迪斯專用的洋紅色迴紋針夾在稿紙上，上面寫著：內有照片，請勿摺疊。
莫里森把手移開卷宗夾(他擔心迪斯會伸手搶，露出一副準備隨時壓上去的模樣)，開啟信封，甩出兩張貼有黑白相片的紙張。相片上是一長列的企鵝，沉默地看著鏡頭。在它們之中，像有某種東西不可否認地蔓延‐‐對梅頓&iddot;莫里森而言，它們看起來就像是穿著制服的殭屍。他點點頭，把相片放回信封。基本上，迪斯討厭所有的編輯，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至少公私分明，該給人讚美時絕不吝嗇。有這種個性特質的人並不常見，迪斯甚至懷疑，這種個性可能是導致許多中老年疾病的主因。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顯然還不到三十五歲，但是頭上有百分之七十全禿了。也許，這些疾病可能早在進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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