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看,兔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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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哈倫郡。
卡斯曼·艾因胡利悠閒地坐在他的城堡內,聽著窗外軍隊操練的聲音。
他很喜歡聽那種響亮的口號與整齊劃一的踏步,這讓他覺是熱血沸騰,感覺自己也像是個軍人。
他當然不是。
一個像他這麼懶散的人,既當不了軍人,也成為不了騎士,這點他自己很明白。他同樣還明白的是,雖然騎士小說裡經常出現某個充滿青春熱血的騎士,透過手中的劍建立功勳,最後得到封地甚至成為國王的情節,但在現實生活中,那種騎士通常只能當炮灰,就算運氣好到極點,能夠在無數次被派去送死的戰役中活下來,胸前掛上紅星或是紫星的徽章,最多也就是被封上幾個騎士領,既不可能成為郡首,更別說當上國王了。
有些事,需要的不是熱血,而是腦子。
他沒有熱血,但他很慶幸自己有腦子。
所以,他可以悠閒地坐在這裡,喝著上等的葡萄酒,聽著窗外軍隊的聲音,感嘆一下自己不夠熱血。而外面自有別人去替他建功立業。
有人敲了敲門,聲音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每一下的間隔也非常講究。
“進來,蒙克斯託,進來就是!”伯爵用手端起盛著葡萄酒的酒杯,放在眼前。那名進入房間的軍官的身形,透過淡紅色的液體和玻璃映入他的眼中,看上去有種古怪的臃腫。
軍官本人當然並不臃腫,事實上,多年的訓練再加上一絲不苟的生活,讓他的體態不止健壯有力,而且筆直得有如長槍。
“蒙克斯託,我早就說過,你可以不需要通報和敲門就直接進來,這是你所應得的。”伯爵放下酒杯,笑容滿面地看著軍官。當然,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絕不可能那麼做的。
這只是一個上位者的姿態。
“閣下,”蒙克斯託將帽子挾在腋下,“最新的訊息已經傳來,我認為有必要馬上向您彙報。”
艾因胡利伯爵的眼睛跳了跳,於是,他把它們眯成一條縫:“有什麼不好的訊息麼?我們的人與那群海盜起了衝突?”
“不,不是,”軍官回答,“我已經交待了他們,絕對不要與帕恩其的人起衝突,那毫無益處。”
“那是什麼問題?”
“帕恩其並沒有按照他所答應的,除去所有的王室成員!”軍官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放過了蘇菲亞公主,又在我們襲擊逃出王城的二王子風煙時故意阻撓,讓他逃進了修克斯郡,而修克斯郡的連廷侯爵通知我們,說他已在暗中將風煙王子處死,不過我認為……”
“他當然不會真的那麼做,”萊哈倫郡的領主冷笑,“換了是我,我也不會把這樣一個寶貝扔了。看來,我們的連廷侯爵另有計劃,不過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計劃,有計劃是一件好事。那麼現在,就讓我們實行我們自己的計劃吧,既然我們已經幫助帕恩其那蠢貨攻下了王城,現在,就把所有我們的人都撤回來……”
“這是另一個不好的訊息,”蒙克斯託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帕恩其比我們先一步撤出了王城。”
什麼意思?伯爵一下沒明白過來。帕恩其撤出了王城?他和他的海盜能去哪裡?
先是暗中幫助帕恩其攻下格魯西迪亞,然後再撕毀約定,封鎖帕恩其的退路,並以拯救王國的名義召集各郡領主攻打王城,讓帕恩其成為他提高威望並登上王位的踏腳石……這就是他的計劃中最重要的部分。
然而現在,帕恩其竟然搶先退出王城?
“這沒關係,”伯爵不耐煩地說,“格魯西迪亞可不是任他威風的大海,沒有我們的協助,他根本無路可逃……”
“他已經逃了,”蒙克斯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