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知道嗎?”
“我沒告訴她,但我想她應該知道的,只是不想讓我難過,假裝不知道。”
他在安慰我,“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奶奶還在中期,是可以治的。我聯絡了一家香港的醫院,可是她不肯去。”
她大概怕去了就回不來了,上輩人的對故土和家的眷戀超出我的想象。
“你是想讓我勸勸她?”
“嗯,她一直說想見你,她會沒事的。”
一路上,心裡都酸澀澀的,我能感覺得自己的眼眶溼潤了,淚珠沿著眼角滾了下來,我怕被南措看見,一直扭頭看向窗外。
驀的,頭上有溫暖的觸感,是南措,“你哭什麼,天還沒塌呢。”
他居然看出來了,我抹了一把眼淚,故作堅強的點了點頭,“嗯,沒事了。”
我下了車,仰頭看著他家那片窗,黑乎乎的,奶奶不在家,再沒有人為他守候的人。
我和他沒有未來,如果奶奶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他也會孤獨和心無所依,大概也會回到心甘情願為他守候秋靜那裡。
門一開,家裡養的小沙皮狗就竄了出來,很親暱的圍著我轉,我抱起它親了一記,“丟丟,想我了嗎?”
南措無聲的搖了搖頭,自己先進了客廳。
“對牲畜都比我對我好。”
丟丟有些怕他,我以前常說他沒有愛心,他總是很無賴的說,所有的愛心都給了你了。
他帶著一起上了樓,自己轉身進了書房,“我的臥室裡有你的衣服,你大概也累了吧,洗了澡早點睡。”他對我感情還在,可是總是少了點毫無顧忌的那種親暱感,其實他還是無法忘記我是他仇人的女兒,愛著且恨著,這才是他對我似冷似熱的原因。
他的衣櫃裡有半衣櫃是女式的衣服,甚至連內衣睡衣都有,顯然是為我準備的,我很難想像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去準備的這些。
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書房燈還亮著,南措坐在電腦前一邊上網,電話一直不停,他看見我,神色略頓了一下,轉身去了陽臺。
他有什麼事不想讓人聽到。我回我住過的那間客房,聽著房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我。
我過去接了電話,是我哥的,我手機一晚上沒電,才充上開機,他的電話就過來了。
“你在那裡?”
我老實告訴他,“我跟南措在一起。”
我哥在那頭吼道:“你到底想怎樣啊!我告訴你媽現在還躺著呢!”
攪得一家都不得安寧,就算他願意,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拋下南措離開。
“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現在還有些事要處理,處理好了我一定會離開。”
我哥還在說,你瘋了吧,電話被人搶了,是我媽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要是現在不回來以後都不用回來了!就跟著那個小混混,等著他害死你!”
我哥和嫂子在電話那頭勸她,我說,“給我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就好。”
奶奶下個禮拜手術,這一個月大概是最需要我的時間。
我掛了電話,一抬頭,南措就站在門口,似冷非冷的看著我。問:“同情心開始氾濫了嗎?誰要你同情了。”
他分明可能用心平氣和的方式把我帶到奶奶面前,我不會拒絕的,可是他卻以這樣決絕的方式逼著我跟家人決裂,他放不下我,又放不恨。我不認為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只是因為奶奶而出現的短暫溫情,如果現在給彼此希望,將來分開會更絕望。
“我不是同情你,我在替我爸贖罪。”
他臉一下陰沉下來,我不想跟他吵架,很平靜跟他說,“累了,我要睡覺,好晚了,你也早點睡。”
我當著他的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