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六小姐曾經到太子府拜訪過大小姐,但是會面的時間很短,也沒有見到太子就匆匆回府了。據說是想著自己惹下了這等事情,若是輸了有失學士府的顏面,希望大小姐在顧學士回繁都後幫著求情。”
容遇沉默著,容青頓了頓又繼續說:
“之後六小姐就一直留在汀蘭閣中沒出過顧府一步,每日只是看看書種種花,後來她來一枝軒找少爺您要求給她找好兩名記譜的樂師,也沒有什麼別的行動了。”
“那段期間繁都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有是有,但好像和六小姐無關,倒是和少爺您有關的。”
“哦?”容遇挑挑眉。
“前日繁都德正門前的萬盛大街辰時忽然有兩輛裝滿了壽材(即棺材)的牛車發生翻側事件,據說是那牛犯病了,忽然倒在街上直吐白沫。有圍觀者說那牛的急病是會傳染的,更有街上擺攤算命的人危言聳聽說光天白日之下壽材滿地,見者是要遭惡運的,於是一時之間,無人敢踩過那滿地壽材出德正門,而導致交通不順,於是行人車馬都繞道到北齊大街再出德正門……”
容遇臉色有些沉,手中紙扇輕敲著桌面,一字一句地說:
“容青,難道這滿地壽材和發病的牛與我有關?街頭巷議你也敢浪費本少爺的時間?”
“少爺息怒,正因為這樣,想到報國寺上香的荊王府荊婕君郡主和太尉府的大小姐楊子倩還有錦繡花城的花魁姚豔詩狹路相逢,也不知是誰的轎子撞上了誰的轎子,反正路只有一條,而誰都不肯讓。”容青小心翼翼地看看容遇的臉色,看見沒什麼變化,於是又大膽地往後面說:
“這三位,都是少爺的紅粉知己,不知怎的,荊郡主就指著楊大小姐的鼻子就罵她不知廉恥總是纏著少爺您,而楊大小姐卻罵姚姑娘是狐狸精,迷了少爺的心竅才讓少爺總在錦繡花城逗留夜宿,姚姑娘回敬說兩位小姐是假正經,一臉清高其實恨不得把少爺您吃得一點不剩……總之罵來罵去還是離不開一個主題,就是少爺您看上的是誰和誰對少爺您的情意最深……”容青還沒講完,容遇就瞪了他一眼,說:
“你倒是聽得仔細也記得仔細啊!”
容青訥訥地低下頭,心想不是他聽得清楚仔細,而是這三名美女就在街上唇槍舌劍了一個時辰,造成了更大的交通堵塞,她們的對白如此經典過耳難忘啊!
“最後的結果呢?”容遇問。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們都說自己是最愛少爺您的,發誓賭咒說一定會讓您明白心意……”
容遇皺了皺眉,想了一下,看著碧望臺上那個忙碌著的嬌小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遞給容青一張銀票,說:
“現在馬上給我到金勝賭坊下注,買顧流芳勝。”
容青傻了,他沒聽錯吧?這個數額的銀票買六小姐勝,這不是明擺著把錢扔到大海里去嗎?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容遇,發現他仍只是看著窗外,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容青又開始考慮顧六是否有贏的可能性了。
但是從他走出杯莫停的大門一直到金勝賭坊,他還是想不明白,顧六怎麼就會比沈京技高一籌?
他當然不知道了,荊王府掌控著西乾一半銀礦的開採,楊大小姐的外公胡之光是西乾最大的珠寶玉器商人,分號連東庭屹羅都有,錦繡花城的頭牌姚豔詩其實就是錦繡花城的東主……
三柱香的時間已到,一聲鑼響,沈京和流芳同時停筆。有畫齋的先生上前分別把二人所畫之畫裝裱,裝裱好之後,江老夫子還發表了一通講話,宣告瞭拍賣的注意事項之後,命人把兩幅畫掛在碧望臺的正前方。
沈京一副巋然不動處變不驚的樣子,而流芳紫色的衣裙已經變花,那顏料把她的袖子和衣襟染得一塊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