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卻又笑了,“好一招釜底抽薪,既然你想玩下去,看來我只好奉陪了!”
他走出一枝軒,經過一心居時忽然聽到了一陣肆意的笑聲,清脆有如銀鈴。只聽得丫鬟西月說:
“小姐,夠高了麼?再用力推你會不會太危險?”
“不會,我抓得很緊……西月,要不要我停下來給你來蕩一下?哇,我要飛起來了……”
一踏進一心居,他便看見在鞦韆上衣袂翻飛的女子,一身紫紗衣陽光下有如燦爛而眩目的紫藤羅,那雙眼睛彎成兩弦新月,笑靨如花,爛漫風流。
他的心就這樣漏跳了兩拍,然後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自己太過憤怒的緣故。他踢起地上一顆細小的石子,那石子有如長了眼睛一般直向流芳的手臂打去,流芳的手一麻,“呀”的一聲驚呼便直直地在鞦韆上摔了下來,西月看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容遇卻只是冷冷一笑身形一閃迎上去,使了個身法卸掉了墜下來的重力,穩穩地抱住了流芳。流芳驚魂甫定,一看容遇那張陰沉著的盛怒的臉,她立刻明白過來,容遇在她耳邊說:
“阿醺的畫,真是妙絕了!”牙縫裡蹦出來的字眼,冷如寒冰。掃了一眼西月,西月很知趣地退下了。
怎麼這麼快?!流芳推開他,好笑地看著容遇,說:
“本姑娘的畫一向都匠心獨具,除了恆北齋,我相信繁都別的畫齋都很稀罕我畫的畫呢!”
她在恆北齋交畫時,那畫上的確是乾淨如斯的,就是徐先看過畫她捲起來的那一下子,才把沾在指甲上的顏料點在畫上的“要害部位”——男子的眼角和小屁屁上。徐先哪裡想得到她會有這種小動作呢?!
“你想要挾我?”
“不敢,表哥本來在繁都已經很有名氣了,表妹我只是想要錦上添花而已。再說,那畫上男子無名無姓,誰說一定就是表哥你?”不是還有小屁屁上的痣一點嘛!她的笑越發的恣意,越發的不加掩飾。
“你——”容遇怒極而笑,“表妹說得正是。既然繁都人都在議論那畫中的男子是不是我,不若委屈表妹來驗明正身?!”
“驗明正身”四個字在她腦中炸開,她臉一紅,手已經被容遇拉起向一枝軒走去,她大窘,拼命往回扯,一邊說:
“容遇,不,表哥,不用看了,那男子本就不是你!”
容遇冷笑,“不是還有別的畫齋也對錶妹的傑作有興趣嗎?若今日不證明那畫中人不是我玉音子,明日說不定全繁都人都認定我玉音子就是那好色之徒!”
和三皇子爭花魁,不就因為好色?流芳心底暗罵了一句,明明是真風流,卻偏要弄出一副清高自許的樣子,假!假得很!可是嘴裡還是說:
“不畫了,頂多以後都不畫就好了!”
“萬一什麼時候你又缺銀子花了呢?!”
“那我就去賣藝賣身賣豆腐都不賣畫,那總行了吧?!”流芳瞪著他,氣惱不已。
容遇放開她,“你最好長點記性,阿醺,在你眼中我有那麼好惹的嗎?!”
惹不起,又躲不起,流芳暗歎一聲,怎麼自己就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有如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看著她垂下頭一臉委屈氣憤地咬著唇,容遇眉頭一皺,捏起她的下巴手指撫過她的唇,“不是說了不許在人前咬唇?!”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流芳愕然轉頭,只見懷琛大步流星地走進一心居,淡淡然地看著容遇那隻剛剛收回去的曖昧的手。
“你來了?不是說在府門前等嗎?”流芳如獲大赦,馬上靠到懷琛身旁,懷琛看著她,微笑著說:
、奇、“馬都備好了,還是不見你,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書、“懷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