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計劃生育政策的不允許為由固執地否決。為此我們雖然不至反目,但原本就不太和睦的夫妻關係還是逐漸平添了齟齬。我那時候年輕,所知有限之外,還免不了會意氣用事。因此並不是很瞭解作為父母的夫妻之間如果關係不和諧,其實是會對孩子造成很嚴重的影響。我把這個問題分隔開了,只是想著,即便我和你爸爸關係平淡,但只要作為父母來說對你仍是關愛,那也未嘗不可。現在看來,這想法豈止大錯特錯,簡直幼稚可笑。
我們的家庭造就了寧寧敏感性格的一部分,在她的認知裡可能認為大人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她開始揣測大人的心思,努力地想做一些讓大人高興的事情。希望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好,我想這可能真的是她天生的性格也不一定。雖然有時候耍起脾氣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活祖宗,把人生生氣得不由捏緊了拳頭。可真說到動手打她,從小到大,也只有因著olivia那一件事而已。且另一方面,我之所以真的沒法下手打她,是因為她並不是胡攪蠻纏不懂禮貌恃強凌弱之類的胡鬧,而是有時過於犀利給人措手不及的刁難。君子動口,是她是小兒也洋洋得意的刁鑽。
她開始意識到禍從口出是在入小學之後。誠如之前所言,她並不是個死讀書的孩子。讀書的時候她喜歡思考,喜歡記憶,喜歡聯絡。其實這都是小孩天性,絕非她一人如此。因為記性尚可,腦筋靈活,身為孩子會說出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話來。我後來想想,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只不過大人已經習慣了程式性的東西,才會無知地對孩童的想象力覺得可笑吧。
小學課文有篇寓言故事叫“狐狸與烏鴉”,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中國的孩子,像寧寧那個時候的,都曾學過。記得那次接她放學回家,一路都很沉默。晚飯的桌上我問她白天都學了些什麼,她皺了皺細長的眉毛,眼神似乎是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
“狐狸與烏鴉。”忍了一下,她開口回答。
“有趣麼?”我又問了問。
沒想到聽了這話,她忽然右邊嘴角斜起,發出嘲笑的一聲吐氣,翻動碗裡的飯菜,低頭說道:“當然有趣了。”
我立刻意識到她另有所指,這“有趣”絕不會是指課文。我想了想,換了一個問題:“那老師有沒有問你們學了這篇課文,明白了什麼呀?”
“問了。”她答得很乾脆。
“也有提問你麼?”
“我舉手了。”她還是很乾脆地說話。
“那你是怎麼跟老師說的,恩,你從這裡面學到了什麼。”聽見我這一問,她忽然抬起眼睛看我。我看著她細長的眼角,說實話,有點弄不明白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味。她反問了我——“媽媽你也知道這故事麼?”我點點頭。“那你先跟我說你都學到了什麼。”“恩,”我想了想,回答她,“我想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不要貪慕虛榮,愛聽好話容易上當受騙。對不對?”
沒想到她忽然現出厭惡的神色,頭扭一邊,說了句:“不過如此。”
我壓抑了想要指出她不要對長輩做這種無禮舉動的惱怒,放下手中筷子,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她看看我,似乎並不想立刻給出答覆,吃了一口飯,嚥下去,才開口:“媽媽,吃飯的時候我們不要再說話了好不好。”
她爸少有的看不下去了,對她厲聲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你媽問你話呢,沒聽見啊!怎麼反倒開口教訓起大人來了!”
她也不甘示弱,或者說,沒準正是在等著我們落入她設計的情景好無可反駁。她沒有看我和她爸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卻是在說給我們倆聽的:“我沒有教訓大人。媽媽你問我學到了什麼,我剛才就已經回答了。”她抬眼看我,繼續,“老師也問我學到了什麼,我也回答了。我的答案就是,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