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明的那些能飛的玩意兒還沒鴿子飛得高。輪到陸戰時,就純是一幫不怕死的傢伙,我見了都怕,人命就跟白揀的不要錢一樣,殺得真是有激情啊。”
“戰爭的樂趣是不論貧賤,生死平等嗎?”這也算樂趣?平等也算是樂趣了?
都郵咳嗽了下,想了想,“樂趣?樂趣嘛,在於未知數大到生死吧。平等是不可能的,沒見什麼能真的平等,啥平等都是人唬人的。”
第三十次。旁觀
三:往復間,往來者(上) 第三十次。旁觀
昨天半夜外面有人吵架,誰也不讓誰,剛開始是因為車位的事情,後來吵著吵著沒什麼方向只剩相互的人身攻擊亂罵一通,時間拖得太長最後就不了了之了。我在屋裡聽得樂和,有些聽不懂的方言還特地去問老公是啥意思。吵完又變得很安靜,一下子失落了很多。
“你在幹什麼?”都郵的聲音小小的,感覺從很遠的地方忽悠悠傳過來的樣子。
“網上看新聞,挺有趣的。小三啦、貪汙啦、危機啦,還有很有喜感的棒子言論。”就是隨便看看熱鬧,我周圍總沒那些精彩的起伏跌宕八卦,天天混得沒什麼激情死不死都跟行屍走肉一樣,抬眼皮瞅太陽閉上眼看不見月亮的。“賽巴桑,我最近在聽周璇的歌,沒想到花樣年華竟然是愛國歌曲。”
“誰是周璇,花樣年華是啥?”都郵的聲音還是遠遠的,“什麼跟什麼啊?”
“一代歌后,我們這邊的,大約六七十年前的大明星。”我也不太說得明白,民國那塊的歷史很差,更不知道她跟阮玲玉、胡蝶時代能差多少。“半夜聽很有鬼片的感覺,六七十年前啊,比我爸媽年紀都大。”
“六七十年前跟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啊,我說我這邊,總有窮有富,有和有亂。”都郵的聲音冷不丁近到了耳邊,“你這太跳躍了,上次聽的呼呼喳喳的,現在怎麼聽上……怎麼說呢,盪悠悠的歌了?”
“好聽就聽唄,有名字你就叫唄。”我學著柳飄飄那帶鼻音的公鴨嗓搪塞都郵,“有事兒你就說唄。”
“你真是閒出病了,該出去溜達溜達,等瘋了就晚了。”都郵巴拉巴拉地說了一通身心健康,聽得我耳朵都直癢,連著挖了好一陣,他還沒說到正題上。
“賽巴桑,你到底要說啥?不說算了!”
“都郵,你又聯絡到芥末了?我來說,我來說。”是厚滿的聲音,還是那麼清亮,比都郵的悅耳多了。
“你要說啥?她聽不聽還另說呢。”都郵這話是跟厚滿說的嗎?當然聽,厚滿說啥我都聽,就算不聽內容光聽聲音也好啊。
“你這是聲音歧視!”都郵矛頭突然轉向我,“他要說的跟我還不都是一樣的事兒。”
“我就歧視了,你能把我怎麼著吧?歧視怎麼的?誰規定我不能歧視了,犯法了?”最他媽的煩說啥歧視不歧視的,我又不去普度眾生,幹嗎就不能歧視,“我要聽厚滿說,厚滿!厚滿!厚滿!”
“好了好了,鬧不過你,你要聽就聽。”都郵煩不過地使勁兒搖頭搖得我這邊都犯暈,“厚滿,你說,她要聽你說!”
“咳咳!”厚滿竟然也學都郵那一出,咳嗽兩聲當發語詞?“嗯從什麼地方說起呢?我們現在在沙新遼,發生好玩的事了!”
“啥叫好玩的事?好玩的概念也太大了。”厚滿所謂的好玩跟都郵是不是一類的?
“不是一類,要我說不是啥好玩的事情。”都郵突然插話進來,“國破家亡哪點好玩?”
“別打岔!”我和厚滿異口同聲,“老實傳話!”
“我來說,我來說。”厚滿高音叫得亮堂,進入正題驟然低了八度,“沃土廷殿出了個有趣的廷殿侍,嗯,也不能說是有趣,跟以前的奸臣不大一樣的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