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外人都看得見路易林這?幾年的努力。
趙明熙像在澳門的最?後一天一樣,根本不願聽到蘇哲堯口中說起他?的情況,她以為捂住耳朵就能?對他?的一切不聞不問。
她起身去找愛德華,收拾它的行李帶它回家去。
人似乎都會這?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選擇逃避。
她害怕他?在墨爾本過的不好,七餓峮爸爸三另七氣五散溜整理上傳因為那樣她的心會很疼;她也怕他?在墨爾本過得太好,因為那樣她會開始害怕永遠失去。
離開了幾天,家裡一切如常。
愛德華乖乖地跑去自己的窩裡躺著舔耳朵上?的毛,提醒趙明熙一會兒要去幫它採個耳。
不由?地,就會想起曾經他?們一起在這?間屋子裡給愛德華掏耳朵、給它洗澡的畫面。
趙明熙深深吸了口氣,去陽臺上?收那幾件晾曬了好幾天的衣服。
晾曬杆很高,沒有升降功能?,從前都是路易林徒手去把衣架摘下來?,他?不在時,趙明熙就得靈活運用?牆邊斜斜立著的那根撐衣杆,一件一件衣服叉下來?。
路易林那件藍格子的襯衫曬乾後皺皺巴巴,趙明熙伸長了撐衣杆去摘衣架,衣杆的叉頭是塑膠質地的,不知怎麼的就被卷進晾衣杆圓圓的洞裡,她再轉動著試圖抽出來?,那叉頭就在洞裡被生生砍斷成兩半。
衣服沒取下來?,折了一根撐衣杆。
趙明熙手裡還抱著幾件衣服,唯獨他?的襯衫和褲子還吊在衣架上?隨風微微擺動。
衣叉的叉頭斷了的部分?掉下來?,然?後一整根撐衣杆也落在地上?。
趙明熙撿起衣杆,試圖用?缺損的另外半邊叉頭繼續去勾衣架,然?而卻始終不能?起作用?。
只好墊著腳用?手去夠,卻無論怎麼蹦躂都夠不著。
她於是抱著衣服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如果他?在,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
趙明熙是一個心很硬的人,哭這?種發洩情緒的行為往往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她寧願去借酒消愁約齊悅晚上?去「蘇一」一醉方休,也沒想過會在這?一刻怎麼也忍不住。
就像她在浦東機場領回來?這?把滯留的那把雨傘,心裡的酸澀感到達頂峰,可她仍然?可以剋制。
與他?分?別時在那場雨裡,她沒有多餘去看他?一眼?,進到車裡時也沒有落下眼?淚,只因為這?一切她都早有準備。
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哪怕天馬上?就要塌了,只要提前做好準備,總不至於在面臨之時承受不住。
可那些?突然?而至的瞬間衝擊力卻不一樣,就像這?只斷成兩半的撐衣杆,彷彿就直接預示著他?們這?段關係的破碎,他?的衣服和他?一樣,高高在上?她怎麼墊腳都觸控不到。
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哭到呼吸都困難,眼?淚盡數滴在她手裡那件黑色的裙子上?,儼然?要拿去重新再晾曬。
愛德華聽著哭聲找過來?,鑽進趙明熙懷裡舔她的手,柔軟的貓耳朵蹭在她的面板上?,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她,彷彿和她一樣地悲傷。
趙明熙知道,如果愛德華會說話的話,他?開口問的第一句一定就是:「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回來?了,他?呢?」
他?呢?
是她把他?騙去了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趙明熙曾經讀過一本書叫作《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比爾·蓋茨非常喜歡這?本書甚至為它寫了前言,裡面有一段流傳很廣的話——「你可以很愛一個人,卻依然?選擇和他?說再見;你可以想念一個人,但仍然?慶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
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