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要求之下?順便告訴你,那四百塊是我和戴倫半個月的生活費!」
「我們待會兒找個提款機,我提四千塊還你!」他吼到她面前去。「小鬼,走!」
戴倫緊緊抱著母親的雙腿,大眼中充滿迷惘。
趙紫綬拍開他的手,不讓他去牽小孩子。
「你以為人生都是這麼容易,給別人一點錢就可以將對方打發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些事不應該用錢來處理的?有些事也不是用錢可以處理的!」
「是嗎?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可真令人耳目一新!我可不就用錢將你打發了?」他想也不想地回口譏諷。
趙紫綬俏顏一僵。
章柏言也頓住。
好吧,這話是說得過分了,無論是否為實都不應該在當事人面前嗆聲,但章柏言驕傲得不願意道歉。
「那個……咳……好啦,你們小倆口也別吵了,不然打個折算三百九好了。」老闆過來打圓場,噗咕又吐了一口菸草汁。
趙紫綬深深看她孩子的父親一眼,彎腰抱起戴倫,往自己的中古車走去。
「很遺憾你是這麼認為的。」
深夜的走廊燈,將來來回回的人影拉得長長的。
空氣裡偶爾有隻細微的小蟲子飛過,噗噗拍動著翅膀,大多數時候整個空間都是沉謐的。
長腿在燈下來回走了四趟,影子縮短又拉長,拉長又縮短四次。這是章柏言沉思時的習慣。有人耍弄鋼筆,有人彈手指,有人玩頭髮,他習慣走動。運動讓他的大腦持續思考。
終於,長腿頓了一頓,轉了個彎,邁向走廊底的房間。
房門掩閉著,門縫底下沒有光線。但是章柏言知道她醒著。
自重逢之後,他們兩個人還沒有直接叫過對方的名字,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就是「你你你」,好像兩個人都覺得對方只是自己生命的一個過客,就像電影上那些跑龍套的角色,不必特別有名字。
如果將他漫長的一生縮短成一天來看,與趙紫綬的那一段婚姻大概佔不到十分鐘的比例,她只是他生命中十分鐘的女主角。但,無論兩人願意與否,這「十分鐘」確確實實的存在著,發生過,並且共同製造了一個生命。
愛德是對的,趙紫綬值得更好一點的對待。
章柏言深呼吸一下,舉手輕輕敲叩她的房門。
幾秒鐘後,裡面響起一聲「請進」。
他推開門,一種屬於她的甜美氣息首先鑽入鼻端。
房內是暗的,只有一盞昏黃的檯燈照亮趙紫綬的角落。她正蜷在窗前的長椅上,膝上擺著一本雜誌,身旁一張小圓桌擺著一杯熱氣氤氳的飲料,平靜地等待他的接近。
月光下的她像一團柔軟的棉花糖,白色睡袍裝兩個她都足夠了,太長的部分將她鬆鬆地包裹起來,像她老愛用毛線衣包裹小戴倫一樣。
章柏言慢慢走到長椅前,居高臨下的陰影投在她身上。
趙紫綬神情安詳,並未露出被驚擾的模樣。倘若她開口問一句「有事嗎」,這絕對有助於他的開場,不過趙紫綬完全沒有幫他破冰的意願。
章柏言定在原地半晌。
「我是來道歉的。」男性的聲音在月夜中更顯低沉。
「嗯。」趙紫綬不輕不慢地回一聲,看不出什麼反應。
「我知道這幾天以來,我的表現極端惡劣。」他耙了下濃髮。「實在是過去一個月對我來說就像一場災難一樣。正常的情況,我應該在加勒比海,和當地最知名的香料商談北美地區的代理權……他們今年研發了一種獨門香料,可以讓人把烤出來的雞連骨頭一起吞進肚子裡;又或者坐鎮在紐約總公司,把我的一級主管們嚇得屁滾尿流,想盡辦法提出一套達成率百分之九十五的季